唐曉雲沒事就抄《詩經》,抄完一首就拿過來讓我指點,我裝逼一番之後,唐曉雲一定會把毛筆抄過的《詩經》送給我。
畢業時候,我從被褥下麵抽出整整三百多首。那天唐曉雲打電話過來,說她把《詩經》全部抄了一遍,全都送給了我,她隻想我請她吃一頓飯。
連陳偉早都看出唐曉雲對我有意思,在我麻木不仁的那段時光,這廝早已經轉移目標,極為凶殘的拱翻了十幾個粉嫩粉嫩的小白菜,其中一大半都是書法協會的美女。
那天我和唐曉雲在學校外麵的川菜館吃了一頓飯,飯後唐曉雲說要請我看電影,在即將畢業的混亂日子裏,看個電影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我記得那天正好是《海洋天堂》公映,裏麵的文章那時候還是個正直的好男人,據說如今他已經玩起了劈腿。
四年後的今天,唐曉雲棄我而去,我不大願意將“劈腿”這個詞強加在唐曉雲身上,畢竟她的離去和我自身有莫大關係。
那天看完電影後學校已經關了大門,我準備去網吧DOTA,唐曉雲愣是說瞌睡,硬拉著我到小寨找了一家小旅館。
那晚之後,我們就正式以男女朋友的身份開始交往。我像個瘋子一樣,在學校還沒有放假之前就迫不及待的搬出了宿舍,和唐曉雲在八裏村租了一間民房,過起了兩個人的小日子。城中村的房子隔音效果極差,每每深夜,四周全是此起彼伏的喘息呻-吟叫-床聲,我和唐曉雲不甘落後,過了一段極為幸福的時光。
那時候唐曉雲沒有上班,整天窩在出租房裏睡覺,養精蓄銳後的夜晚她騎在我身上,讓疲憊一天下班後灰頭土臉的我累的像個孫子。我大學時自以為是、自負到家的床上功夫,在精力充沛的唐曉雲麵前丟盔棄甲,潰不成軍,她對我的不滿由此埋下了種子。唐曉雲的離去像是朝著我不思進取的靈魂狠狠的砸了一錘,沒錢沒車沒房子沒事業,還搞個雞B的女人?
我轉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呼吸均勻的黎昕,心想今夜若不是她,真不知道這個夜晚我該怎麼過。我不是個喜歡乘人之危的小人,盡管很多時候我都在乘人之危。
黎昕也算是我的恩人,為了表示感激,我似乎隻能以身相許了……
然而我能嗎?我能做乘人之危的小人嗎?這可是觸犯法律的事情呐------
我用整個太平洋的水才勉強熄滅滿身的浴火,夜已深,我打算靠到沙發上準備將就一晚上,明日各奔東西再也不見也未嚐不好。
剛合上眼,我用來砸核桃開啤酒的諾基亞5230突兀的響了起來。
我趕忙捂住喇叭口,跑進衛生間接通電話。
電話是陳偉打過來的,這孫子平日裏打麻將水平極差,最近像是周潤發附體一樣老贏我,這兩天得意忘形都快不知道自己長了四條腿。
陳偉這個點打電話過來,難不成想請我去洗浴中心逍遙快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