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紋聽到自己父親呼喚自己,抬起頭向這邊望來,歐陽雲生見她雖然化了淡淡的妝容,但仍然掩蓋不住滿麵的消瘦憔悴,心中替她不平:一個隻知道疼情婦的自私父親,一個隻知道應酬的腹黑丈夫,也難怪她消瘦憔悴!可是他不解的是,她為什麼不等等自己,為什麼要急急忙忙地嫁給邢海樓?難道是有什麼迫不得已的苦衷?
簡義向簡紋招招手,示意她過來。簡紋起身,走到簡義身邊,看也沒看歐陽雲生一眼。
簡義道:“歐陽大帥有些物品,需要暫時存放在咱家的保險箱,你帶大帥去一趟樓上庫房。”
簡紋有些猶豫,目光向遠處的邢海樓瞟了瞟,這個舉動大大刺傷了歐陽雲生,他心中又酸楚又狐疑:簡紋為什麼如此在乎邢海樓?是在乎他還是恐懼他?
簡義輕輕推了簡紋一把道:“好了,快去吧!一會兒海樓找你的話,我會幫你說的!你不是還準備了一份禮物送給大帥嗎?一並拿給大帥看看!”
簡紋看看父親,想了想道:“好!大帥隨我來吧!”始終沒有看歐陽雲生一眼。
歐陽雲生抱著兩個盒子跟在簡紋身後上樓,簡紋身上淡淡的氣息襲來,再也不是從前的那種清雅的味道,仿佛多了些苦澀和辛楚。
兩人到了二樓,長長的走廊鋪著花團錦簇的柔軟地板,兩邊牆壁上掛滿印象派、抽象派、野獸派的各類西洋油畫,將樓道裝點成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歐陽雲生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從前,他多麼想握住簡紋的手,問她為什麼要嫁給邢海樓?可是話倒嘴邊,總是說不出口,伸出去的手也隻握住虛空。
他不問,簡紋也不說,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中間像隔了一個世紀、一個宇宙。
終於走到庫房,簡紋推門進去,打開一隻保險箱,對歐陽雲生道:“大帥,你將東西放進去吧!”一邊說一邊轉過身去,意思是不會偷看歐陽雲生輸入密碼。
歐陽雲生將東西放進保險箱,輸入密碼,密碼是顧盼的生日。當他一切都安置妥當時,看到簡紋背對著自己,背影纖瘦而可憐,內心激蕩,衝口而出:“紋紋,你這是怎麼了?我回來了,你為什麼對我愛搭不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簡紋不肯轉過身來,但肩膀聳動,顯然也是內心活動劇烈。她用生硬的聲音道:“我知道大帥顧念我們兩個之間的友情,不過我已經嫁人,為了不被人說閑話,自然不能與大帥親近!”
歐陽雲生心如刀割,急道:“是刑海樓逼你嫁給他的,對嗎?是他威脅你,不允許你和我說話?”
簡紋道:“不是,他沒有逼我,我愛他才嫁給他!他沒有威脅我,我自己認為已婚女子要守婦道,自然不能和丈夫以外的男子眉來眼去!”
歐陽雲生一急,用雙手扶住簡紋的肩膀,將她的臉轉向自己,盯著她的眼睛道:“不是,你說謊,你不愛他!還有,你口口聲聲‘婦道’、‘婦道’。這兩個字從你口中說出來有多麼可笑,紋紋,你不是封建衛道士,你是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