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雲生與徐香麵對麵坐在牙椅上,徐香為他倒上一杯酒,將他買的亂七八糟的地攤兒上的吃食擺了一桌,道:“喝兩杯小酒如何?”
歐陽雲生搖頭道:“我第一次見你,幹淨整潔,寫一手張旭草書,是何等的高雅之人。所以後來我聽說你與朱紫蘭在一起,我認為你二人是非常相配的,遠遠勝過她與周龍騰在一起!但是今日看你,吃如此醃臢的食物,對著兩個刁婦點頭哈腰,昔日的風采蕩然無存。我反而覺得她離開你倒不是無緣無故了!”
徐香被他一番明刀明槍指責得臉都漲成了豬肝色,想了想,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委屈道:“是她先離開我,我萬念俱灰,才這樣的!”
歐陽雲生道:“也罷,你的生活我不幹涉。我問你,你為什麼把暈倒的我送進t城美院的特藏室?”
徐香吃了一口毛豆,目光遠眺,道:“說到此事,就要提到袁樂亭。有一次你把我錯認成袁樂亭,我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反而將計就計,讓你一直錯認於我。其實,我是在心裏誇你有眼光的。因為我倆本是師兄弟,除了醫術,他處處略勝我一籌,我也有心模仿他,所以你把我錯認成他,我還是有點兒小得意的!”
歐陽雲生也歎道:“原來你倆是師兄弟!”
徐香道:“我們的師父不是別人,就是s省大名鼎鼎的風水先生魏鋆先生!”
歐陽雲生“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心想:原來如此!隻是聽醫生俠盜團團長和鬆木晴子說,魏鋆已經落到了日本人手裏,也不知該不該和徐香講。
隻聽徐香繼續道:“我本是醫生世家出身,少年時便遠赴日本,學了幾年醫學,才回到祖國。我從小有一愛好,癡迷風水。我聽說恩師魏鋆是風水大師,就找到他門下拜他為師。當時袁樂亭已隨恩師學藝,算是我的師兄。
我倆相貌略有相似,平常又很談得來,久而久之連舉止氣質都漸漸接近。他盜墓出身,因為迷幻於太多的墓穴風水,便專程拜到恩師門下學藝。他將一些盜墓的技巧交給我,也帶著我盜了一些小墓。
後來國事動蕩,恩師雖是風水大師,卻並不保守、思想超前。有一日,他不知受了何事刺激,將我怒斥一頓,說:‘如今國難當頭,風水救不了國家和百姓,醫術倒可以。你學醫出身,不要總蜷縮在這裏,走吧,行醫去吧,你若救得人多,便是報了我的師恩。’
我見師父堅決,也覺得他說得有理,就叩謝了師父,跑到上海去做外科醫生。有一日,有人來找我看病,不是別人,正是我久違不見的師兄袁樂亭。他的胳膊上血肉模糊,還多了圈野獸齒痕。原來他早就查知我在上海行醫,受了傷後專程來找我。他的傷並不難治,但是他要保密,因為這是在盜墓時受的傷。”
歐陽雲生心想:徐香所說與雷霜所說正好對上了號,與我聞灰鑒寶時親眼所見的場景也相符,袁樂亭盜的就是李靜訓墓,受的是青銅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