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太後歸來(2 / 2)

轉瞬間,夕陽灑滿宮城。

夏懷瑾來到安容華身邊。

“你去休息一會兒吧,本王在這看著。”

“王爺先回府去吧,我暫時要留在宮裏了。等皇上醒來,一切再做決定。”安容華的話中提不起半點情思。

夏懷瑾不忍留下穀女一人,卻勸不了她。他離宮而去,夜深人靜深宮寒。

安容華整個人都被疲憊纏繞,但她以最後一分清醒堅持著,終於等到夏秉文清醒過來。

“秉文,你終於醒了!”

“穀女,怎麼是你啊?”夏秉文恍若夢裏聽到母後的呼喚。

“我一直在你身邊,不敢走開。”安容華飽含熱淚。

“朕躺了多久,蘇立青呢?”夏秉文言語無力。

“蘇立青是何人?”安容華問。

“就是,顧南奚啊……”

“她是……”

安容華想通了蘇立青其人,也想通了她的動機,而當務之急,是讓夏秉文別無想法地安心休息。

“抓了下到天牢,你現在無需管這些事,隻要好好調養身子,我馬上叫禦醫來。”

安容華即刻喚張禦醫入內為醒來的夏秉文診視。

“皇上脈相已恢複平穩,但尚且虛弱,禦醫院會繼續為皇上調整方子,皇上切記不可勞碌不可多思,而要臥床修養,直至傷口愈合。”張禦醫說道。

安容華總算放下了一分心,可夏秉文遇刺大事,她必須親自介入審理調查,罪臣之女,罪上加罪,她絕不輕饒。

安容華囑咐禦醫守著夏秉文,她借口要去休息片刻,卻帶走了夏秉文的令牌,穿著一身黑鬥篷,連夜出了宮。

無人漆黑的街道,安容華走街串巷,來到一處私人宅邸,敲響了三短一長的敲門暗號。

過片刻,一個大概三四十歲的女人開了門,不見安容華的麵貌,便問:“你是何人?”

“是我。”安容華摘下了鬥篷帽。

昏暗燈光下,女人甚是驚訝安容華的容貌。

二人入了屋裏,安容華的樣貌便在通明燈火下一覽無餘。女人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您當真是,太後娘娘?”

“正是哀家,知意。”

安容華在選後大典之前便向秋知意書了信,讓她掩人耳目地回到皇都宅邸等候消息,並且在信中提到自己變得年輕的事。

可秋姑如何也想象不到,安容華信中所說的變年輕竟如此不可思議。但隻有來往書信的太後娘娘知道這宅邸,知道敲門暗號。無論有多難以置信,秋姑也相信自己的主子。

“秉文在宮中遭遇了刺殺。”

“皇上當下如何?”秋姑十分擔憂。

“已無性命之憂。”

“那行刺之人呢?”

“已然下入天牢。”

“太後娘娘您的意思呢?”

“如今這局麵,太後必須回來了!”

燭火一夜不熄,秋姑為安容華化妝修容,她以往的技藝確實精湛,能將太後的老態遮掩,如今卻不然,她要將十八歲的安容華化妝成四十歲的太後。

經過徹夜努力嚐試,安容華改頭換麵,臉已經有了三四十歲的樣子。對著鏡子,安容華幾乎眼認不出裏麵的那個自己,如此老態。

“太後,這妝容可修飾七八分了,可您這聲音呢?”

“知意,去煮一碗薑辣湯來。”安容華吩咐。

“太後這薑辣湯……”秋姑擔憂。

“你去便是。”安容華卻固執。

秋姑聽命而行,一碗濃稠成黑色的薑辣湯被端了上進來,就是聞氣味都受不了這刺激。安容華卻奪過湯碗,強忍傷人的刺激一飲而盡。

灌下去濃烈的熾熱火辣即刻灼燒咽喉,安容華忍受苦楚,敗了自己的嗓子。

“知意,如何?”安容華的聲音即刻沙啞,似老去了二十歲。

“太後!”

“回宮。”

天色微亮,宮門守衛警醒守備,一輛馬車駕駛而來,出來之人是秋姑,出示太後令牌。

“太後娘娘!”

“卑職恭迎太後娘娘歸來!”

夏懷瑾回到王府,卻一人關在不憶居徹夜不眠,既不能講到皇上遇刺,也無法解釋穀女何在。

此外,夏懷瑾心中對安容華在夏秉文遇刺時的表現耿耿於懷。那種痛心疾首,撕心裂肺,是他一個王叔都無可比擬的。那時局麵掌控全場的能力,更是超乎她這個年紀該有的魄力。

安容華會守在夏秉文床頭一天一夜不閉眼,她眼裏流露的感情,都叫夏懷瑾思之不明。她讓他離開的那種決意,頭也不回轉的無視,仿佛讓夏懷瑾有種失去一切的空心感。

旭日東升,百官朝覲,卻如昨日一般,皇上稱病不朝。

百官議論紛紛,懸簾忽降。

“太後娘娘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