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這個奴婢,攪和我們瑆兒的婚姻大事,皇上啊!”
“在其中攪和收受好處之人向來都是太妃你吧。”安容華開口揭穿。
“你又要胡說八道,皇上要給哀家做主啊,要為瑆兒做主啊!”
“東海的夜明珠可是一顆難求,能夠照亮一整個宮殿,還有杭州的絲綢,新州的和田暖玉,南河的珍珠項鏈,嶺北鍛金飾……”安容華一件件數算著宸太妃收受的禮物,讓他啞口無言。
“你這做母親的已經足夠失敗了,別在皇上麵前丟了最後一份臉麵。”安容華留情道,“兒女的婚事,身為父母是可以做主,但前提是父母明智知禮,事已至此,你我都該置身事外了,剩下的決定交給瑆兒自己,畢竟那是屬於她的終生幸福。”
宸太妃走後,夏秉文鬆了一口氣,穀女果然從來隻帶給人驚喜而不讓他失望。
“整個宮裏也隻有你和母後能夠製得住宸太妃,母後不在,就全靠你了。”
“她這人活了這麼多年死性不改,如果讓韓玥知道了未來嶽母如此,會不會連親都不敢成了?”安容華一本正經地打趣道。
“你休要胡說八道了。”夏秉文又想起來事前的約定,“世子之中,你可有中意需要朕賜婚的?”
“沒有。”
安容華露出欣慰的笑容,她已經得到了最醇厚的愛情,其他人便不值一提了。
“你笑得很詭異哦,難道跟王叔和好了?”夏秉文一猜即中。
“大人的事你孩子少管。”安容華企圖一言撇清。
“朕是皇上,天下事朕都管得著吧。”夏秉文笑著,“況且你二人都是朕的親人,朕自然更要管了。”
安容華驀地有一分語塞,自己如今是夏秉文小姨母的身份,他才會跟自己這般談笑風生,若叫他知道自己是他親娘,他會作何感想?
瑆公主和韓玥的賜婚聖旨下達,韓玥趕回西州郡以做準備,韓旻留待皇都做迎親之人。
安容華向皇上請求能和夏懷瑾為瑆公主送親得到了許可。
安容華和韓旻在宮中相遇,他正從靜安宮裏出來,手上還抱著當日他送給瑆公主的禮盒。
“韓兄,這不是你送給瑆兒的生辰賀禮嗎?還能收回的?”
“此中深意,非三言兩語若能解釋得清。”
二人在禦花園中坐下,安容華的興致比以往更加高漲,毫不見外地打趣韓旻。
“韓兄二弟比你先娶親,韓兄心裏可有難受啊?”
“二弟能夠收獲天賜良緣,我自然是為他高興,為何要難受。”韓旻由衷之言。
“不過韓兄回去之後可得抓緊些了,身為兄長的被弟弟搶了先機,必須要奪回臉麵才是。”
“二弟有幸與公主兩情相悅,而我……”韓旻抬起眼眸,注視著僅一桌之隔的安容華,卻似有些千裏之隔。
“二公子確實幸運,不過我相信韓兄也會有那份幸福的。”安容華由衷祝願。
韓旻終究沒有開口對安容華說什麼,正如韓玥所言,他是個從小被培養成就深思熟慮,考慮後果的人,他已然明白自己與安容華之間再無可能,何需多言。
安容華已許久未見夏懷瑾,一日如十年,但從此以後,她便可以更多地陪著夏懷瑾,用一生彌補缺失的二十年。
安容華帶著點心回到瑾王府,明媚的陽光驅散秋之肅殺。
“大家好!”安容華心情十分愉悅。
“穀女姑娘回來了!”
安容華入了不憶居,卻不見夏懷瑾其人。
“還說什麼等我,人呢?”
安容華出了不憶居便遇見淳兒,從她口中得知秦珂病了。
“在王府裏整日養尊處優的,倒是養出不少病來。”安容華不太願意地朝秦珂院裏走去,“罷了罷了,以後終究是要生活在同一屋簷下,她也沒怎麼樣,我不能小肚雞腸,我要寬容大度,有容人之量。”
安容華麵帶笑容入了秦珂院中,她院裏的下人大多也對安容華敬而遠之不聲不響,安容華便暢通無阻地來到秦珂房前。
“恭喜王爺,恭喜王妃,王妃已有近兩個月的身孕。”
至此,安容華尚未進門,便停滯了腳步,臉上好不容易揚起的笑容煙消雲散,她始料未及秦珂的孕事,明知一切理所當然,但又怎能毫不在乎。
一個人的孤獨無言,一群人的欣喜若狂。
秦珂此生從未如此歡喜,甚至嫁給夏懷瑾的那日她都不曾這般笑過,她依偎在夏懷瑾懷中,終於圓滿了自己的心願。
“王爺,謝謝你。”
夏懷瑾先前答應過給秦珂一個孩子,如今她心願得償,他也是心中喜悅,畢竟是自己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