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華為夏秉良喂藥,修養了幾日,大夫都說恢複得很好,可看在安容華眼裏,卻還是消瘦了。
“你有好好用膳嗎?”
“自然有了。”
“看你瘦了。”
“那等我好了,你陪我去一品居大吃一頓如何?”
“嘿,接下來宮裏府裏大吃一頓的機會多不勝數,不過有人就無福消受了。”安容華調侃道。
“你太壞了!”
“我一直這麼壞的,小良兒第一天認識我啊?”
“我要讓父王休了你!”
“那樣誰來照顧你啊?”
“世子,有位姑娘來看你。”向古探頭說道。
“姑娘?”
“你什麼時候找的姑娘?”安容華不明所以。
“我何時找了?”
二人四目看向房門,夏嫣出現在門邊,莞爾一笑。
“嫣兒!”安容華驚喜不已。
“嫣兒?”
在安容華介紹下,自出生便未曾謀麵的兄妹二人彼此相認。
“嫣兒給良哥哥帶了渝州的特產,希望良哥哥喜歡。”
“喜歡,自然喜歡,原來,我竟還有這麼大一位妹妹!”
安容華給兄妹二人讓出了空間,見夏秉良是真心歡喜,便也為之而喜。
安容華走出房間,問了來人,果然夏懷瑜已然入府,這趟入皇都,他不會白來,安容華已然為他備下天大的驚喜。
除夕宮宴,安容華決定留在王府陪伴不能奔波的夏秉良。秦珂盛裝以待,要與夏懷瑾入宮赴年終大宴。
“王妃要戴哪副鳳釵?”
“就戴王爺送的那副。”
夏懷瑾來接秦珂入了宮,宮中大殿上滿座皇親國戚。終於,秦珂可以仰仗著大肚子在所有人麵前抬起頭來。
夏懷瑜近來敬酒,盡管多年不見,秦珂也記得夏懷瑜的野心,隻是敷衍地寒暄罷了。
“臣弟恭喜王嫂!”
“謝謝。”
酒過三巡,夏懷瑾離了宴席,夏懷瑜舉酒宣言:“皇上恩賜,臣有幸回歸,與眾位把酒言歡,臣深感皇恩,特預備一份薄禮,獻給皇上。”
“王叔實在客氣了。”
“一別十五年,不知渝州王會奉上何樣禮物,以示誠意?”
夏懷瑜停杯鞠禮,宮中內監抬上一個箱子,他搖晃著腳步走去開啟箱蓋,目光刹那便斷止。
箱中並非夏懷瑜的準備,他備下的禮物不知何時被替換成了成箱的賬簿和信件。眾人注目,夏懷瑜砸了。
“這算什麼禮物?”有人質疑,起身去一看,才發現不簡單。
而夏懷瑜望向夏懷瑾的座位,已不見其人。
王府裏格外安靜,夏秉良一個人坐在房中,竟連向古都不知蹤影。
“都拋下我了,一個個無情的家夥,穀女,向古……”
夏秉良自力更生,起身倒水,卻見窗外閃爍著光亮,他開門一看,安容華和向古小草點燃了手裏焰火棒,在那揮舞搖曳。
忽然暖上心頭,安容華分明說要拋棄他去宮裏大吃一頓的。
“世子,除夕快樂!”
“還以為你們都扔下我了呢!”
向古和小草提進來年夜飯,安容華給夏秉良穿得厚厚的衣裳免得著涼,再親自把他請上桌。
“你為何沒入宮去?”
“宮宴吃得一點都不自在,再者說了,這兒才是我家,宮裏有你父王應付著。”
“你們就如此不顧本王的心意,自己二人團圓,把本王排除在外嗎?”夏懷瑾推門而來,他的到來,令安容華始料未及。
“你怎麼回來了?”
“若沒有本王,今夜的團圓飯怎麼算圓滿?”
“我跟小良兒兩個人吃也能很愉快。”安容華傲嬌樣子。
“父王別聽穀女瞎說,自然要有父王,一家人才算團圓!”夏秉良挽住夏懷瑾。
“一家人,是誰說要讓他父王休了我啊?”安容華故作一臉計較模樣。
“那我願意父王也不舍得啊!”夏秉良朝夏懷瑾一使眼色,他便牽起了安容華的手,“本王當然舍不得。”
“鬥不過你們父子一心。”
“那就與我們同心。”
宮中的年宴不歡而散,取而代之的是刑部官員連夜的查檔。顧府辭舊迎新的除夕家宴成了最後一頓晚餐,在新舊交替之際,舉家投入牢獄。
夏懷瑾幾人守歲過子時,守著夏秉良入了睡。安容華站在門外仰望暗空,宮中勢必徹夜不眠,她也是時候信任夏秉文能夠處理好一切,再無需她操心。
“在想什麼?”夏懷瑾忽而抱住安容華。
“這一年,過得太快了。”安容華不禁感歎。
“是啊,直到遇見你,本王才擺脫了度日如年,卻又怕從此光陰轉瞬即逝。”夏懷瑾想來幾多慶幸又憂患。
“懷瑾,以後的日子,我們要一直在一起,無論如何都不要再分開。”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