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文靜躺在醫院陪護小床上,側著身子,床太短,她隻好彎著膝蓋蜷在小毯子裏。
自從媽媽得尿毒症以來,每個星期在醫院透析兩次。三年了,她們母女倆耗費了所有的積蓄,異地住院治療報銷不了,再加上爸爸鄔永波兩年前失去了聯係,走投無路不得已才回到這個城市。
天剛微微發亮,宣姐就來換班了。
因為離家很近,鄔文靜順便回家洗了澡洗了頭發才去上班。
“你頭好香啊!文靜!”
“我早上洗了澡,洗了頭發。”
“一大早洗澡洗頭發,你晚上忙什麼去了?”田蓉蓉開玩笑說。
“沒幹什麼?”
“有問題。肯定有問題。”
“你想多了。”
休息室裏,鄔文靜和田蓉蓉泡咖啡時,你一句,我一句。
“鄔文靜,杜總叫你和他一起去材料市場。”李秘書在門外敲透明玻璃門。
“好!來了!”
“奇怪了,平常不是設計總監帶助理設計師出去的嗎?今天怎麼叫你?”
“不知道。我出去準備一下,蓉蓉再見。”
這是進公司後和杜鬆第一次單獨一起出去。紅星美凱龍裏材料很多,不一會兒,鄔文靜就提著大包小包樣品了,和杜鬆來到一家壁紙店。
“我之前看的那十卷樣品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稍等。”店員從一個角落裏拿來了一捆壁紙,放在桌子上。
杜鬆使了個顏色,示意鄔文靜拿著。
鄔文靜不可思議的望著她。
她已經拿不動了,店員也不解風情的拿著樣品對著她懷裏塞。
她像機器人一樣,兩個手臂呈直角形,懷裏抱著的壁紙堆得她幾乎看不清前麵方向了。
她也不開口求她幫忙,咬著牙像個小跟班一樣跟著來到停車場。
杜鬆心裏一陣竊笑,看你什麼時候求我!
“東西放後備箱,注意別折壞了。”
鄔文靜氣不打一處,好不容易,滿頭大汗的才把東西整齊擺放在後備箱。
“我先回去,你去白馬市場拿大理石樣品來,下午要用,別遲到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開車走了,剩下鄔文靜待在停車場。
連續好幾天,杜鬆總是找各種理由,到哪都讓她跟著,跑施工現場,跑材料市場。
在某建材市場停車場,鄔文靜拎著兩個紙箱子跟在杜鬆後麵,裏麵都是瓷磚樣品,分外沉。
“把東西放後備箱!然後上車。”
鄔文靜乖乖就範。
她也不清楚怎麼像被他像線牽引著,唯他是從。
“怎麼?你這幾年在建築工地上班嗎?”
“什麼?”鄔文靜被他這麼一問,摸不著頭腦。
“看你搬東西一副很熟練的樣子,我都懷疑自己眼花了。”說著說著,他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
“不是最近你讓我搬的嗎?練著練著就上手了。”隻有在杜鬆麵前,她才如此俏皮。
“那你怎麼不求我幫你?”
“你是我上級,我怎麼好意思麻煩你。”說完,瞥了杜鬆一眼,杜鬆也回過頭一臉笑意看著她。
鄔文靜被他這麼一笑,白皙的臉頰一陣緋紅。
回到公司,杜鬆拎著兩個大箱子,鄔文靜兩手空空的出現時,引來了不少同事的側目。
“新來的鄔文靜會不會太厲害了!”
“我看吳總也對她很上心。”
“杜總有女朋友的,很正的。”
“早說她有一手,你還不信。”
辦公室裏同事們在QQ裏聊得熱火朝天。
“你看看她一身名牌你就知道了。所以說人不能看表麵,越是清純的人越有問題。”
鄔文靜對辦公室裏的風言風語毫不知情。
午休過後,鄔文靜感覺頭暈腦脹,一個人來到休息室喝咖啡。
咖啡味苦,她皺了皺眉頭,又加了兩包糖。
站在百葉窗前端著咖啡望著窗外,風輕輕地吹動她發絲,她頓時感覺精神好多了。
這時杜鬆推開門。
她海藻般的頭發整齊散落在胸前,恬靜無暇的臉被陽光照得閃閃發亮,回過頭看著他的模樣宛如5年前。
“我辦公室裏沒咖啡了。”杜鬆一時慌了神,“所以下來拿點咖啡。”
他一時緊張,也不知道為什麼需要向她解釋。
“需要我幫你嗎?”鄔文靜把咖啡放桌上。
“不用,我自己來。”杜鬆隨手泡了一杯咖啡,品嚐了一下。
“怎麼那麼苦。”杜鬆平常喜歡喝苦咖啡,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樓下的咖啡怎麼那麼難喝。”
說完,拿起鄔文靜放桌上的咖啡走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