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有言:寧登青天,莫攀百川,顏雪讀時猶自困惑,登天何其難,攀川豈能比之?可如今她不這般想了,剛翻過一座山、踏遍荊棘,眼前總又重新出現一座,三天四夜,她雙腳從皮肉開裂流膿到水潤滋養康複,又再開裂與康複,往複輪回了三四次,可依舊要麵臨無休止般山峰,更可怕她分不清東西南北,已不知路線偏離了還是根本是錯的。
“迷路了”顏雪盤坐在山腰一塊巨岩上,手掌捧著酸疼地傷痕累累的足踝,一寸一寸揉捏著,邊揉邊有溫潤地水清洗傷口,那水仿佛有股魔力,滋養後皮肉會肉眼可見地蠕動,長出新的白皙皮膚,玲瓏玉足不一會重現往昔光彩。
顏雪舒了口氣,大字仰躺在岩麵上,海藍眸子無神地對視星空,怔怔呆呆地,腦袋裏在思索著迷路對策。
五國極境,最初由五大國勢力共同掌控、瓜分,幾千年後,當初的五大國隻剩下日不落國仍活躍在六合大陸,其餘四國已被新晉國取代,雖然各方勢力你方唱罷我登場,但極境的開拓與發展從未中斷,開拓形成了異世峽穀,發展則成就五大峰五大城。
日不落國旭日峰光明城,煌焱國不滅峰鳳舞焱城,旗木國海洋峰永青城,利瑪國重元峰瑞金城,九星國天辰峰傲世城,五大城往下,諸多勢力依峰建設的小城或者曆史遺留的廢城,更不勝枚舉,但分散於千裏起步的千峰山脈,城依舊不夠看,迷了路可能攀登十天半月也遇不上一個人。
顏雪有過捉靈獸代步的想法,可兩天來,碰見的不是老鼠就是蛇,視線內曾路過一隻野兔,算是大型野獸,至於飛行靈獸——不聊了,傷心。
愁愁愁!三個字完美詮釋了顏雪情緒,她愁得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翌日,顏雪吃了些攜帶的幹糧,又再翻山越嶺,這一日毫無所獲;次日,她正攀某峰峭壁時,頭頂一群鳥咕咕飛過,她大聲呼喚求助,可那群人頭也不回越飛越遠。
“不捎帶一程,可總指明方向”顏雪心裏自我寬慰,手腳並用,水脈輔助,迅速登頂峭壁,遠方骨翼鳥群清晰可見,它們一直飛一直飛,絲毫沒降落地意思,久久後隱入天涯雲層。
“…………”顏雪絕望地不想說話,她放棄攀登山峰,撿了一堆枯枝爛葉,尋了附近最高的峰頂,燒柴製濃煙,渴了造水喝,餓了吃幹糧,開始漫長的“守峰待鳥”。
皇天不負苦心人,第七天又一群鳥兒靠近,顏雪精神大震,宛如煥發新生,一邊加大木柴投入,製造更濃烈的黑煙,一邊大喊道:“神明降臨,路過飛過莫要錯過!神明降臨,路過飛過莫要錯過!”
鳥群首領背上,訓練師常二柱咦了一聲,手指右側道:“看南方,升騰一股濃煙,下麵好像有一個人”
其同伴戲謔接道:“看見了,常菩薩,還不快去展現您的大慈大悲?”
眾人哄笑,常二柱出了名的吝嗇且貪財,被熟識的人戲稱為“蚊過放血,蟲過卸足”財無常,黑白無常收取孤魂野鬼,財無常聚斂不義之財,與菩薩沾不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