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在千山萬水之外(2 / 2)

我那時不知道自己將要的是怎樣一種全新的生活,我隻知道自己不願意再像以前一樣,於是我刻意的改變我的行為方式,凡是我以前習以為常的,全部棄之不用。必要找到一種截然不同的方式來進行我的生活。比如走路,之前我走路總是眼睛高高掛起四處張望,但是從那以後我開始低著頭走路,甚至在大夏天戴著帽子,隻為了自己的眼神不再去看那些前麵的道路之外的任何東西。我認真的走每一塊石磚與石磚組成的道路。

我不在刻意的與人交流,不再沉默的一言不發等等,我說過我想要開始新的生活。不管是出於一種莫名其妙的虛榮作怪,還是出於想要改變一點自己的性格的緣故,總之是要改變。

現在想來,我總覺得是因為當時受了刺激,滿以為穩穩當當的愛情總是與我的想法南轅北轍,我懷疑自己的行事方式,為什麼總是把愛著我的人也遠遠的推開,為什麼每當我想要真實的去擁有一個人的時候她就不再屬於我?而所有的想要開始的新生活隻不過是一個借口,借以掩蓋自己失敗的尷尬。

可是新生活不是在生活前麵加個新字就可以實現的,我費盡心思的改變,依舊是躲不過回歸到生活原本的軌道中去。有時候我想,是不是不管你怎麼想要跳脫想要改變,都無法走出另外一條道路。你以為那是你新的道路,新的生活,那是你自己的選擇,可是你若靜下心來想一想,就會發現原來你現在所走的就是你原本應該走的道路。

我徹底跟過去一刀兩斷的新生活隻開始了兩個星期,剛好是大學開始的第一個節目軍訓完成。然後一個電話就又將我拉回了原本的軌道,又讓我陷入那個似乎是上天安排好,我不得不去走一遭的故事。像一個想掙脫的牽線木偶。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下著雨,我正準備去感受一下戴望舒筆下憂傷的雨巷,突然有一個朋友來電話,他亂七八糟的講了許多,我也不知道到底在說些什麼,反正就是有一搭沒一搭跟他聊著,快要掛的時候,他卻無意間說了聽到的一個消息:大芳因為生病而住院休學了。

好吧我承認我是個沒有果敢的男生,最起碼在那幾年有關大芳的事情上,總是輕易的就拋開自己的決心,輕易的改變想了很久才做的決定。一整天都是渾渾噩噩,直到將睡的時候卻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大芳的電話號碼,然後就打通了那個曾經下決心永遠不打的電話。

“喂”

“喂”

“······你還好嗎?”

“······不好。”

“在哪裏啊?”

“煙台”

“我來看你吧”

“不稀罕”

······

這個總共沒有幾乎話的電話足足打了半個小時,在比聊天更多的沉默中,我突然就決定要遠赴千裏去看看她。我從聲音中聽到了她的憔悴,想象到了她容顏蒼白的樣子,然後就開始無法遏製自己的思維。

再然後,一天零一晚上之後,我就在煙台了。

(收藏,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