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三、無情不似多情苦(上)(1 / 2)

十三、無情不似多情苦(上)

宋朝詞人晏殊有一首《玉樓春》是這樣寫的:

綠楊芳草長亭路,年少拋人容易去。樓頭殘夢五更鍾,花底離愁三月雨。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天涯地角有窮時,隻有相思無盡處。

我之前一直對其中“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這句深有感觸。現在的人對“多情”這個詞似乎略有貶義,好像說的是不專一一樣。其實不然,這隻是所謂“聰明人”的偏解而已,在古代,至少在這首詞中,“多情”這兩個字其實就是它字麵所代表的意義:有很多情緒。

再引申一點也就是心思細膩,感觸比較多而已,換成我們今天的話說,就是敏感。比方說《紅樓夢》中的林黛玉就是最典型的“多情”的人物。

我姑且將這句話用自己的方式翻譯一下,所謂“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就是:那些性格粗狂的人不像是心思細膩的人一樣辛苦,哪怕一點點細微的情緒變化,都能感覺到並且在內心延伸出無限可能。

我們覺得一首詩詞好,是因為你從中間看到自己的影子。而我之所以喜歡這句詞,是因為我常感覺到相似的情緒。

在與大芳相戀的那些日子,我總是沉浸在各種各樣的幻想裏不能自拔。我清楚的明白很多事情很多語言都是她無意之間隨口那麼一說而已,未必當真,可是我依然不免為這樣的隨口一說感到幸福,痛苦,迷茫等等。而當我回想起來,所有這樣開始胡思亂想,試圖看清楚她心裏真實想法的情緒,應該是開端於那次從煙台通往徐州的火車上。

她身體度過最初的虛弱,辦理好休學,留著父母在等最後一道手續,然後迫不及待的踏上了回家的旅途。實際上我知道她是為了與我同行一段旅途,也為了避免和我在一起時她家裏人在的尷尬。那時候我們雖沒有說明,其實已經是情侶關係了。

我不知道我們為什麼在四天之後就莫名其妙的成為了戀人,甚至最初的時候我一直沒有為之感到過驚喜,似乎是一件本來就該如此的事情。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在我們確定戀愛關係之後在一起的十幾個小時裏,也就是在從煙台通往徐州的火車上,纏繞我思緒的是另一個問題。

因為我要去往蘇州,而她要回西北老家,所以我們在徐州就必須要分開,所以在從煙台通往徐州的這十幾個小時中是我們明確本來已經成立的愛情關係的最後時刻。然而就像我前麵說的,想要明確與他的戀愛關係,那麼避不開的一個問題就是在上次我跟她表白時的那一個眼神,拒絕的眼神。

任誰拒絕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的表白,一定都是有理由的。如果以後山水不相逢,那麼這理由無關緊要,或者說知不知道都一樣。但是如果當那個人站在你麵前,並且你決定要接受這份愛的時候,一個解釋就顯得尤為重要,如果你無法給一個理由說明你為什麼會拒絕你愛的人的表白,而且這個理由還堅挺有力的話,那麼這愛就未免讓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