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北潢王突然倒戈相向,偷襲並占領易、定、恒三州。之後在州內各處搜刮民膏,運回北潢國內,搞得三州百姓民不聊生,怨聲載道。
北潢此舉不得民心,他們本來也沒有做好長久統治三州的準備,隻想攻下城池後,掠奪錢財,充盈國庫。
侯父帶兵收複恒、定兩州後,兵臨易州城下。為了乘勝追擊,不顧收兵詔令,一舉攻破易州,收回失地。
北潢激憤撤退時,竟將易州原來所有官員一並斬殺,其殘忍手段簡直令人發指。
到這,嵐淩悲憤交加,道:“北潢人向來凶殘,我戍邊十年,不想與之交戰的根本原因就是兩國立有盟約,邊境互不屯兵,一旦交戰,北潢援軍一日就能趕到涿州,而我京師援軍到此卻得四日。”
這有點遠了,不過看來嵐淩並不是懼怕北潢,而是為了將士的性命考慮。侯子雲道:“嵐兄無需此慮,現在易州一萬守軍足矣抵擋北潢數萬大軍,子雲不明白的地方便是北潢都知道山包秘密,而易州為何卻無半點記載。”
嵐淩平靜情緒道:“當時易州官員隻有一人逃了出來,他拚死護住花費畢生心血編製的易州州誌,在爭搶的過程中卻還是被撕碎幾頁,遺憾的是,他逃出來將州誌交給家人後,就斷氣了,那殘缺的幾頁就此無人知曉記錄了什麼。”
“你意思是,那幾篇殘頁記錄的可能就是有關山包的來曆?”侯子雲問道。
嵐淩點頭道:“極有可能。”
如此,也隻能猜測山包是座陵墓,對於墓主的身份等信息仍是一無所知。而北潢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要租借淶水關草原,其實意在山包裏麵的古墓。
他們如此掩人耳目,更加讓人懷疑古墓是否藏有驚寶藏,侯子雲道:“北潢極有可能知道山包墓主身份,而且裏麵必定藏有巨大財寶,就算我們不做挖墳掘墓的事情,但也不能讓北潢得手。”
淩嵐皺眉道:“侯兄弟意思是要派兵把守?”
侯子雲搖搖頭,道:“不可,北潢應該還不知道我們得知山包的秘密,如果派兵把守的話,恐怕北潢王情急之下會興大軍圍攻易州,到時敵軍兵臨城下,我們隻能被動防守,他們便可以在城外開挖古墓。”
“那該如何應對?”淩嵐問道。
侯子雲雙手握在背後,低頭沉思,走了幾個輕步,抬頭道:“隻要京師兩路援軍抵達易州,諒那北潢王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興兵來犯。”
他其實有一個坐收漁翁之利的更好計謀,隻是伏擊兀木世子一事還不知雍武帝如何處理。眼下不想再擅作主張,雍武帝的城府深不見底,萬事還是心為妙,又道:“擒獲兀木世子和山包古墓一事,當即刻稟告聖上,催促朝廷盡快增派援軍。”
他之前一意孤行,想要效仿父親為了百姓不惜抗命被斬的壯舉,所幸兀木世子自己越境而來,給了他一個擒獲他的正當理由。
現在感覺是有驚無險了,他握著手裏二十封家書,回想起自己的衝動之舉,倍感後怕。萬一真被雍武帝以違抗詔令處斬,他怎麼放心得下孤苦伶仃的母親。
經曆此次,他越發覺得因為自己一時衝動,惹怒雍武帝,受罪的可不光光他一人,可能宗府也會牽連其中。
作為臣子,就算有時朝廷的決策並非上上之舉,但隻要執行聖上的旨意,至少也不會罪及親人。自己已經是二品大都護,這等高官就算年過半百的宗尚書也望塵莫及。最理智的做法就是一切依詔行事,早點解決北潢這個爛攤子,然後回京請求功成身退,先陪伴母親過好後半輩子,盡完孝道之後再考慮是否重新出山,建功立業。
淩嵐對侯子雲一向多有讚賞,滿腹韜略又以忠孝立身,還是個心懷百姓,舍己為人的好將領。他立刻遵循侯子雲指意,起草奏折,等侯子雲過目後,準備派快馬送往京都。
侯子雲伸手拿過奏折,微微一笑,道:“此事我親自去找驛使吧,正好托他給家母捎封家書回去。”
他是個大孝子,淩嵐備受感動,道:“你在此寫家書,我回家拿點東西,一起帶過去給令堂大人。”完,他一溜煙就跑了,好像比娶媳婦還要著急似的。
侯子雲坐在帥案前,執筆行書,一共寫了三封書信,一封給母親大人,一封給表兄宗羽莫,另一封當然就是給奚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