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救救我……”
沒有任何依仗的司槿機械地揮動著手中的劍刃,每一次揮動都會帶起大捧的鮮血,數隻刀蝗蟲的死亡,但這毫無意義,它們的數量太多了,死亡產生的空檔會馬上被後續的刀蝗蟲堵住。
“誰來……救救我啊!”
仿佛是感覺到自己強弩之末,即將徹底失去反抗能力的司槿發出了竭盡全力的高聲呼救,但她自己心裏都知道,巢穴峽穀是Ⅴ亞金階荒獸·巢穴母皇的老窩,沒有人敢輕易靠近這裏,現在……怎麼可能還有人救她。
虛弱、疲憊、痛苦。
司槿的心神漸漸沉寂,身體各處刀蝗蟲的攻擊如雨點般襲來,那種撞擊的疼痛讓少女的神情有些扭曲變形,身體中的力量漸漸枯竭,名為司槿的少女僵硬地揮動手中的劍,卻第一次鑲在了一直刀蝗蟲的甲殼中,沒能繼續砍下去——
她的武器可不是凡品,砍刀蝗蟲的甲殼簡直就像砍紙,根本不存在任何停頓,現在停頓了,也就代表……她沒力氣了。
司槿身體的一陣搖晃,手中的劍刃被刀蝗蟲一撞,終於脫手,又是一隻刀蝗蟲從正麵撲過來,一下子將她壓倒!
這一刻,天上的烏雲忽然挪動了半分,細碎的月光傾下,但司槿寧願沒有這點月光,因為這些光讓她更加清晰地看到了,身上這隻刀蝗蟲那猙獰恐怖的模樣——
“誰都好……怎樣都可以,誰來…救救我啊。”
死亡仿佛成為了注定,司槿絕望的閉上眼睛,口中最後低語著難堪的遺言,然而……仿佛是奇跡發生了,本應馬上降臨的疼痛卻遲遲未到,司槿疑惑地張開眼睛,發現周身圍著她的刀蝗蟲仿佛雕像般定在原地,竟然沒了任何攻擊意識!
不知所措中,名為司槿的少女,在十幾個小時的廝殺後,終於再一次聽到了希望的聲響——
嚓…嚓…擦!
那仿佛是一個人拿鐮刀在玉米地收割秸稈般的模樣,帶著淺淡月光色彩的刀鋒毫無停滯地切開刀蝗蟲的身體,隨著刀鋒主人身體的前進、側轉、旋轉、那名為紅淚的刀刃瘋狂而迅速地收割著刀蝗蟲的生命,綠色的鮮血四處飛濺,刀蝗蟲四五個、四五個的倒下,更遠處的刀蝗蟲依然擁有著活力,但它們似乎恐懼著什麼,竟然向後退了好遠,不敢再次接近。
片刻後,司槿終於看到了拯救自己的人——他穿著一件顯得破舊的運動服,運動服上麵沾滿了刀蝗蟲的綠血,他的麵容已經開始顯現出棱角,但此時的他抿著嘴唇,顯得尤為沉靜。他的年齡肯定和自己差不多大,正處於成熟與不成熟之間,他的身體也不高大魁梧,但一米七五的身材精健而勻稱,站在那裏顯得筆直挺拔。
他或許沒有那種引人注目的英俊帥氣,但這一刻,他身上有著更加難以言喻的氣質,他的右臂上亮著微光的花紋精美而神秘,漆黑的刀鋒從他右手肘伸出,微光通透,刀鋒上沒有半分塵埃和血汙,美得仿佛月色下的溪流。
“青……紀。”
司槿不可思議地張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她怎麼也想象不到的年輕人愣住了表情,她是認識他的,是的,整個蔚城區沒有不認識他的人——
他叫青紀,被稱作蔚城之恥,垃圾小白,是一個寄生在名叫做墨祈顏女孩身上的寄生蟲……
但現在,這一刻,司槿忘記了曾經所有的印象,她看到的,是一種巋然不動的強大和無視生死的冷漠。、
“司…槿?沒死就好……”
青紀一直衝到了司槿身前,他看著眼前熟識的少女,終於鬆了一口氣,還好……她還沒死。
“待在這裏不要動。”
青紀說了一句話,他的身體再次偏轉,右手豎指成刀,直接刺入身邊刀蝗蟲的的身體,手刀仿佛洞穿豆腐般將刀蝗蟲利嘴後麵的大腦破壞,這種僵立在原地的刀蝗蟲砰然倒下,但青紀沒有停留,他繼續向前,右手肘向前一掃,[紅淚]的刀鋒直接將前方扇形區域的四隻刀蝗蟲切成兩半!
“……”
此時的情景,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魔力,司槿坐在那裏,呆呆地看著青紀,他仿佛沉默的收稻人,身體向前,板正的揮動著右臂,手刀和肘刃化作一柄收割的刀,而呆立不動的刀蝗蟲至死都沒有挪動,仿佛蠟像般被青紀收割一空。
“到底……怎麼做到的?”
司槿難以想象,青紀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法,竟然讓十米之內的刀蝗蟲呆立不動,任他宰割,不過,此時此刻,少女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她活下來了。
另一麵,青紀卻並沒有一直肆無忌憚的屠殺,當他走到距離司槿七八米遠的地方時,他停下了腳步,再次以圓弧形屠殺向另一邊,他的屠殺非常有速率,精準、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