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和畫呢?”
“她們剛剛忽然很困,我讓蒂娜帶她們去隔壁休息了。”
房間內,名為江櫻洛的少女微笑著對青紀點了點頭,她的眼睛上纏著厚厚的繃帶,但這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反而讓她那種殘缺的美變得更加讓人心疼。
江櫻洛看不到青紀,但是她知道門的位置,於是當門被推開的時候,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著進門的青紀打著招呼。兩人雖然已經熟識,但是其實單獨聊天的時間並不多,和一個美麗的少女聊天,本身就是一種有些壓力的事情,而這個少女還看不見,自然而然讓人的語言忍不住斟酌起來。
但其實江櫻洛並不喜歡這種斟酌,正如那句話,在一個殘疾人看來,或許將他們當成正常人對待,是最高的尊重,江櫻洛總是避免著青紀不自然的維護,而是更加自然坦然的麵對著他。
推開門,青紀站在門口,和站起來打招呼的江櫻洛麵對麵站了片刻,他無奈地歎了口氣,說了聲對不起。
“嗯~我接受。”
聽到青紀這沒頭沒腦的道歉,江櫻洛忽然露出了笑容,輕輕的點了頭,示意自己已經接收到了歉意。
“櫻洛,謝謝你……”
聽到江櫻洛接受了道歉,青紀也仿佛放下了什麼般鬆了一口氣,至於為什麼道歉——江櫻洛把青紀看成了很親近的朋友,但是青紀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顯得太過客氣,但江櫻洛卻始終不曾改變態度,有的時候有種熱臉貼冷屁股的感覺,青紀的客氣像是一種推阻,直到這個時候,青紀頗有種被江櫻洛的態度打敗的感覺。
既然已經被打敗,那就不能再是之前的態度,所以青紀很坦然的道了歉,而江櫻洛接受了道歉,也就意味著她原諒了青紀的錯誤。
“不客氣~”
對於青紀的道謝,江櫻洛也坦然的接受了,青紀關上門,江櫻洛也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
沉默中,青紀邁著步子走到了床前,床邊有兩張椅子,離墨祈顏離臉頰最近的椅子還空著,江櫻洛坐的是旁邊的,這個空的椅子顯然是特意給青紀留下的。
不得不承認,江櫻洛不僅是一個美麗淡雅的女子,她的心靈剔透,很智慧的替別人著想著。
這一刻,名叫墨祈顏的女孩躺在床上,輕閉著眼睛,呼吸平穩,睡得很安詳,她的傷勢已經穩定,沒有生命危險,也不是很難治愈。
“祈顏……”
青紀坐到椅子上,看著麵前陪伴自己風風雨雨,相濡以沫的少女,忽然眼圈就紅了。
從小到大,她始終在自己身邊,她看起來被自己照顧著,但事實上其實是她守護著自己。
那麼多的經曆,千百萬張麵孔,帶有相同或不同感情的千言萬語,整個蔚城區的人都視他為恥,這種由來其實墨祈顏和青紀都清楚,並不是真的因為青紀五年來寸步不進,真正的原因不過是因為他們在替墨祈顏感覺到可惜。
所有人都覺得,青紀是墨祈顏身上的蛀蟲,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但是他卻隻是一個無底的空洞,投入再多,也毫無結果。
但是,隻有她,也唯獨有她,一直堅定著,一直忍耐著,一直相信著,風風雨雨,時光變遷,她慢慢長大,終於學會了握住劍刃,在他前方筆直站立,為他抵擋著世界上的一切——
“你就是我的命運……”
某一天,青紀站在樓頂,甚至考慮著跳下去一死了之,但當他站到樓邊側的時候,墨祈顏的聲音忽然在他身後傳來。
“不是在看電視嗎,你最喜歡的電視劇演著呢。”
“沒啊,其實當你走出家門,我就跟著你了~”
那一天,少女就站在他身後的不遠處,她看著他站在樓的邊緣,逆著陽光,側臉的邊緣閃著光點。
“青紀,你想幹什麼。”
“我想給你自由。”
“自由?不……”
那一刻,剛剛十四歲的少女忽然就哭了,她咬著牙齒,仿佛刀刃從她心中劃過——
“你這是再要我的命啊!”
那聲音是青紀從來沒聽到過的語調,因為飽含的太多,甚至有些沙啞,青紀看著女孩,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青紀,你就是我的命運……”
“如果我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意義。”
“如果我走遍那麼多地方,孤身一人,真的有意義,那——一定是你,我肯定是因為你才存在的!”
墨祈顏哭得淚如雨下,她在青紀不知道所言的時候,忽然從側麵拔出了一把小匕首,她握著握柄,刀刃衝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