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似水一般,悄然流逝,過了一兩個月,許若身子漸似好了些,隻是越發不愛說話了。
她心裏始終無法釋懷,她甚至來不及知道更多做母親的喜悅,孩子卻意外丟了。雖然他之前一直對這個孩子耿耿於懷,隻是現在麵對一天一天越來越木然的她,他卻無法再說出那些傷人的話來。他也曾試圖跟她好好說話,希望她能好好振作起來。
怎奈,無論別人對她說什麼,她的臉上始終帶著一絲淡漠疏離的淺笑,如同那些遠去的浮雲,不自覺地讓人覺得哀傷。他不知如何是好,每次無果,他總會忿忿而歸,她卻依舊淺笑,不去理他。她始終不提孩子的事,可是他知道,她的心裏有多難過,她曾以死保護的孩子,未及麵世卻愴然而去。
傅琴兒那日帶著霽月兒來看她,卻被侍衛拒之門外。心裏憤憤不平,回去問了綺月,綺月說道:“夫人,聽說王妃流產了!那些小丫環不肯說太多,隻是王爺吩咐她們照顧王妃!”
傅琴兒正端起杯子欲喝茶,聽了這話,猛然一驚,差點打翻了手裏的杯子,瞪圓了眼,問道:“此話當真?”
綺月點了點頭,說道:“千真萬確,之玉煎藥時與我說的。他說那天早上,王爺抱著奄奄一息的王妃回來,後來又來了大夫,在一旁聽得真真切切!”
她竟然懷孕了!哼!還好自己流產了,要不然,還要自己動手呢。既然流了孩子,那麼她的王妃之位是不是該拱手讓人了?傅琴兒陰陰地笑了笑,又問綺月,“她是怎麼流產的?”
“聽說是那晚府裏來了個男人闖到王妃寢室內,被王爺撞見,那男人帶著王妃跑了,王爺追去,後來不知怎麼的,便流了。”
“男人!”傅琴兒尖叫一聲,“此話當真?”
綺月點了點頭,冷笑道:“王妃長得傾城之色,能迷倒男子也不奇怪,這入幕之賓都直接衝到風王府鬧起來了!”
傅琴兒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眼裏閃過一絲暗芒,說道:“綺月,這件事,要讓京城內的人都知道才好!”
綺月嘴角浮起一絲狠戾,笑道:“夫人放心!三天之內,京城所有人都會知道!”綺月說完,兩人相視一笑,說不出的詭異。
果然三日之後,京城沸沸揚揚,風王妃不守婦道,私會男人,被風王爺打了胎等等。錢鈞急急地將此事告之淳於風。他眸光猛然一沉,說道:“徹查此事從誰口中泄出!”
錢鈞點頭稱是,於是便從那老大夫家到府裏的丫環,一個也不放過。老大夫直呼冤枉,此事也是這些天才知道的,之前京城一直沒傳啊!錢鈞眯了眯眼睛,將老大夫一家放了去,將那一幹侍候的丫環小子抓了過來審問。
終於之玉期期艾艾地說,自己有一日煎藥,不小心對綺月說漏了嘴。錢鈞心裏了然,帶了她去見淳於風,淳於風便叫人將綺月帶來。
那綺月一見淳於風,便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淳於風冷冷地看著她,說道:“將之玉給我帶下去,掌嘴四十!”之玉忙叩頭道謝,謝主子從輕處置。
綺月頓時嚇得腿都軟了,她原來是傅琴兒帶來的丫環,因常年跟在她身邊,時時揣摩著她的心思,自己不自覺地變得跟主子一個德性了。輕覷著淳於風,眸子裏帶著恐慌,隻盼淳於風能從輕從置。
便哆哆嗦嗦地說道:“王爺饒命,此事……都是……琴……琴夫人讓我幹的!”
淳於風看也不看她一眼,說道:“掌嘴四十,二十大板,逐出王府!”
綺月嚇得直接暈了過去,被人拖了出去,不一時,外麵傳來殺豬般的嚎叫,淳於風置若罔聞,靜靜地抿了一口茶,“把琴夫人給我帶來!”
傅琴兒正在屋裏撫琴,幾個侍衛過來喊道:“琴夫人,王爺請您走一趟!”
傅琴兒一愣,心裏頓時有些忐忑不安。卻也沒有辦法,四處看了看,不見綺月的影子,便問道:“王爺找我何事?”
一個年輕的侍衛不耐地說:“我們不知道,見了王爺,自會告訴你的!”
傅琴兒見侍衛蠻橫,一時氣來,便道:“你敢對我不敬?”
另一個年長一點的便說:“琴夫人,並非我們對您不敬,我們實在不知!王爺大發雷庭,如若遲了,怕是不好!夫人還是跟我們快些去吧!”
傅琴兒氣哼哼的甩了甩手,垂著頭跟著侍衛後麵,穿過長廊,來到淳於風麵前。見外麵一個小丫環被拖了過來,一個侍衛道:“王爺,之玉的刑已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