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雙清冷的眼睛隱沒於暗處,淡漠的掃視眼前的一切。那是一雙麋鹿一般美麗的眼眸。
細雪飄落,連綿不絕。空中飛絮,鋪天蓋地潑灑銀鹽。胭脂攬背山風處,光禿衰敗的樹木之下,不大的一塊空地,一百餘人盤膝而坐,不言不語,混身落滿白雪,遠遠望去,就如一個個靜坐的雪人。
輕咳聲猛然響起,素手捂住朱唇,極力在壓抑再咳出來。夏舞陽將香流月緊緊摟在胸前,不讓冷風再吹到她,想偎熱她的身子。一雙溫暖的大手緊握住冰涼的小手。寬大挺拔的背像不屈的青鬆,擋住可能吹來的雪風。風中似乎有一絲若有如無的香氣,他本能閉住呼吸。
“嗤”的一聲冷笑,靜夜中連鬆針落地都聽得一清二楚,這一聲脆生生的笑自然分外清明。夏舞陽武人天性,渾身肌肉緊繃,香流月不由自主抓緊他的手。
渾身黑衣的女子慢慢從山石後麵轉出來,雪地裏的枯枝敗葉被她踩得咯吱作響,雪地裏的戰士彈跳起來,白雪從身上紛紛綻落,急速朝神秘的黑衣人衝去。嬌小的女子不躲不閃,瘦弱的身材像一根竹竿直立雪地中,她冷冷笑看奔襲前來之人,隻見高壯的侍衛很快歪歪斜斜倒下,一個個像喝醉了酒一樣,顯然入了女子的道。
黑衣女子拍拍手,嬌笑一聲:“想不到我煉製的離人魂效果這麼好!”
夏舞陽站起身,冷冷瞅著黑衣女子:“你是什麼人?到此想幹什麼?”
黑衣女子故意重重歎口氣:“紅魔戰神果然是紅魔戰神,定力非常,這麼強烈的藥居然對你無效。”
夏舞陽也不開口,等她自顧自說下去:“夏皇莫要誤會,我不過是前來示警。不過要獲得我口中消息嘛,得拿你手中女子來換。夏皇可願意?”
夏舞陽昂首不理,對黑衣女子的話真是半點興趣也沒有。香流月不禁推推夏舞陽的手,夏舞陽依然不動聲色,但眼光柔和下來,溫溫地落在香流月身上,視黑衣人如無物。
黑鬥笠垂下的青紗遮住黑衣女子這個臉龐,黑亮有神的雙眼,發出灼灼的光芒,無聲無息傳遞出來,不容人忽視。
“困在險境,還在卿卿我我。夏皇,我不妨大方告訴你,瀚玄淩已經在你身後集結十萬人馬,紅柳鎮估計你插翅難飛!”
夏舞陽突然出手,身形如鬼魅,間不容發之間閃到黑衣女子麵前,一把擒住她的雙手,緊箍住。黑衣女子抬腿踢向夏舞陽大腿,夏舞陽渾厚的掌風掃過,黑衣女子悶哼一聲,半屈膝蹲在地上。
掌風一把掃掉鬥笠,一張白玉蘭一般嬌嫩的玉顏,露出來,美得驚魂動魄,不過有一點點可惜,她兩眉之間被人烙上一個拇指大的瀚字,破壞了玉質紅顏的美感。
夏舞陽輕哼出口:“原來如此!姑且信你一次,瀚玄淩想吞掉我,妄想。”
話音未落,一柄寒劍出手,冰涼劍氣挽起數十青芒,筆直刺向夏舞陽後背。
“小心!”香流月慌亂得喊不出聲,已經合身撲上去,伏在夏舞陽背上,卜的一聲,利器刺進皮肉發出悶響。
夏舞陽隻覺一柄利劍cha進心口,狂喝一聲,形同瘋子,轉身,雷霆萬鈞的一掌,揮向背後偷襲之人,那人被震飛,如無主紙風箏,在風中跌落,撞在十幾米外的樹上,破碎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