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1 / 2)

“臨鬆。”

雪落柏驚叫一聲,掩不住濃濃的關心與愛憐。

馬上少年雙手被人反剪,被粗大的繩索一圈圈前胸後背捆得牢實。

綠衣如春水,玉顏如明花。風臨鬆星眸橫睇,媚態天生,雖然發絲淩亂,然而神態之間頗為沉穩,隻是冷漠的看著眼前這一切。

“臨鬆,他們折磨了你沒,告訴我,我替你報仇。”雪落柏一下站直身,絕美容顏扭曲,字字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從蕭紫嵐手中將十幾步之遙的愛寵搶奪回來。

“說這些有的沒有的幹啥,婆婆媽媽!快點動手,將這些人都給我殺了,我反而歡喜些!還不動手!”風臨鬆神情倨傲,聲色俱厲,對天潢貴胄的雪落柏蠻橫命令道。

見之情景的雪國眾人,心裏全都拔涼拔涼的,心中暗想如果真讓這雪落柏端坐雪國天子寶座,那雪國天下還不是這不知哪裏蹦出來的孌童的天下。畢竟是皇家醜聞,知道雪落柏好龍陽的人隻有極少數,如今大白於天下,眾人心中自然開始唾棄雪落柏。

雪羽翼無言低下頭,心中隱痛。落柏,自古好龍陽不會從你開始,也不會從你結束,我隻想你能在我的庇護下,自由自在,逍遙一生,你又何苦將自己送上這人心的鞭笞台。

“好,臨鬆,我答應你,擋我者死,逆我者亡!”雪落柏回身端坐那張特製的銀色木琴前,伸出修長雪白的手指一陣急促緊抹琴弦,琴聲奏起,急急如律令,尖銳淒厲直衝雲霄,如百鬼嚎哭奔喪,直達人心魂。眾人血脈隨琴音突突直跳,急速奔湧,無法自控,一腔熱血哇的一聲噴射,許多人倒地不起。

“天魔殘音!”蕭紫嵐剛來得及高喊一聲。雪落柏的琴座四周盒蓋紛紛下落,機關啟動,竹箭如牛毛漫天飛射,隨音波越來越強勁,一批又一批近前的兵勇慘叫倒下,他美容妖異,化身奪命厲鬼,不論銀甲軍還是他自己的鬆柏營,他全都射殺,隻為救一人。

雪羽翼看著狂性大發的雪落柏,見母後首當其衝,危險異常,端起白色長槍,不顧一切向太後柳氏衝去,母後,你一定不能有事。北庭部也隨他一塊同生共死,拔出大砍刀一陣亂斫。北庭孟浪的大嗓門響如雷鳴:“偽君雪落柏忤逆殺母,我們快去保護太後!”

這聲聲呼喝,傳得老遠。讓戰場上的鬆柏營兵士心中惶急,自覺心虛,便不再全力阻擋雪羽翼,讓他能夠迅速靠近太後身畔。

媽呀的一聲慘呼,風臨鬆馬前牽馬軍士中箭身亡,這狡猾的少年雙腿一夾馬腹,無疆的馬馱著他就朝雪落柏衝去,他心中暗喜。蕭紫嵐一眼看見,不想失去他這個人質,心中焦急,隻好先放開太後所乘黑馬的馬韁,眼疾手快拉住了風臨鬆的馬韁,回頭他傻眼了,電光石火之際,黑馬就被竹箭射瞎一隻眼,馬身上也是一排竹箭,烈馬受驚,仰天長嘶一聲,馱著太後狂亂遠遁。

母後一生安享榮華,哪裏受過這等驚嚇,都是為了自己,雪羽翼心痛如絞,不顧一切撞開潮水封堵的人流,朝遠遁的烈馬飛快奔去,槍林箭雨他全視而不見,眼中隻有母後隨風飛揚的白發,他拚盡全力,縱身飛撲過去,一把逮住馬尾,牢牢抓住,不動如山。受傷瘋狂的烈馬,後踢一陣亂刨,往前奔扯的力道不下千斤,雪羽翼的雙臂似乎快被扯脫,脹痛酸麻,他汗出如漿,濕透重衣,依然死死拉住馬尾不放,母後您不能有事。

烈馬見後刨不能擺脫雪皇,長嘶一聲,悲憤人立,兩個前蹄伸向半空瘋狂亂踢,太後柳氏猛然被摔下馬背。雪羽翼心急如焚,不顧一切放開瘋馬,合身就朝落地的太後撲去。

柳太後被摔下地那一瞬間,暗道,先皇,我一把老骨頭總算折騰完了,我這就來見你。白發飄飄,她雙眼一閉,隻等頭破血流,骨頭碎裂,魂歸地府。

她沉重落在一具肉墊上,墊背的人發出一聲沉重的悶哼,隻覺肋骨生疼,也不知斷裂沒有。

後麵趕上來的兵勇趕緊扶起二人,雪羽翼翻身一把抱住太後雙腿,想到剛才太後遭遇的險境,心有餘悸,痛叫:“母後,孩兒不孝,連累母後受驚!”

柳太後臉上含笑,雙眼含淚,伸出顫顫巍巍的雙手,一把抱住雪羽翼的頭,“好皇兒,你是母後的好皇兒,有兒如你,母後死亦瞑目!”欣慰的淚水終於滾落下來,熱燙熱燙落在雪羽翼臉上發上身上。

不管世事滄桑,天道循環,史書鏤刻住這一事件,雪皇救母。孺慕之思,人人都有,雪皇羽翼將它做到極致。

蕭紫嵐見雪落柏喪心病狂,連太後也要射殺,心中大怒,這雪落柏真是豬狗不如的人渣。心生一念,秋影劍一揮刺向風臨鬆大腿,頓時血流如注,這個兔子爺慘呼痛叫,迅即他想到蕭紫嵐的用意,立即忍住不再叫,額上汗涔涔,從牙齒縫擠出幾個字:“蕭紫嵐,你想擾亂柏郎心神,你癡心妄想!”

蕭紫嵐也懶得搭理他,隻顧拿劍往他身上招呼,隻是讓他受痛苦,並不要他的性命,沒想到這風臨鬆倒有幾分骨氣,雖然豆大的汗不停滾落,濕透滿頭滿臉,臉色蒼白,就是不再吭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