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1 / 2)

在下姓李名長白,因為父親十分崇拜大唐的那位名仕,所以討了個隻有一字之差的名字。

父親是雲國的開國將軍。無論大街小巷還是朝堂之上,都流傳著父親璀璨的傳奇人生。聽母親說,父親19歲入仕,被先皇敕封武狀元,號“萬人敵。”當年父親正愁如何在泱泱官海中脫穎而出,忽聞四國叛軍揮兵30萬,攻破四州,直搗京城,頓時感覺機會來了。那日也巧,如上天造化,天樞府一紙公文呈至狀元郎麵前,神德皇帝欽點其為平南大將軍。

秉著一顆精忠報國的心,父親騎上戰馬手持銀槍和叛軍血戰數日未能合眼。最後,硬是和京兆尹宋泠靠著兩萬禁軍和六萬羽林軍守住皇城,破敵30萬,護得王駕周全。被先皇敕封為平南侯,居平南殿,掌管天樞府10萬禁軍。

在我的印象裏,“爭強好勝”一詞似乎永遠離不開他。但“滿麵愁容”四字也緊隨著他。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的麵部棱角越發分明,五官也變得俊朗,身姿更是欣長,儼然長成了一個卓然不凡的翩翩公子。每逢在街上行走,定有姑娘回首側目。坊間傳聞“鳳臨公子美儀郎,如是平南長白”。

“父親為什麼總是滿麵愁容?”我放下花燈,轉過身問母親。

母親卻沒有回答我,她正瞄著街道上從我們身邊走過去的姑娘。

母親此舉,我惶恐不安。

“兒啊,你也年過舞勺了,不如為娘的給你相一門親事。”

我一拍腦門,果然沒錯,終究躲不過母親催婚。

母親滿臉笑意,雍容華貴身姿隱藏的內心下似乎早就有了合適的人選。

“鬱國公的小女兒挺不錯的。”母親試探性的說道。

柳鶯雪嗎?記得小的時候父親帶我拜訪鬱國公時曾見過那丫頭。當時還跟在我身後跑著叫“長白哥哥”呢。

“好,全憑母親做主。”

深秋傍晚,皎月初現。“平南殿”庭院內的楓樹下擺著一隻藤椅,吱呀吱呀晃個不停。

楓樹搖擺不定,發出沙拉拉,沙拉拉的聲響,似乎正以這種方式來慰藉悄悄流過的仲夏,潺潺溪水流過,清明透徹。清風拂過,絲竹空靈,兩三片落葉像是約好了般悄然落到少年的臉上。少年睜開雙眼,墨色的眸子宛如一汪深不見底的清泉。仲夏時節看似漫長又似短暫,不經意間便已經溜過了。月色皎皎的夜裏,少年憂鬱的雙眸下沉澱著深秋的孤寂,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少年名叫楚燕離,是當朝最小的皇叔,雲國有製度,除嗣君外。其餘皇室宗親不過舞象之年不可受封。以至於楚燕離到現在還頂著皇子的頭銜。

楚燕離見我和母親回到府中,滿臉笑意的迎了過來。

“子昭快來,給你看個好東西。”楚燕離迫不及待的拽著我走到楓樹下。

隻見他折斷一小截樹枝,不停的在樹下揮舞。我斷定他在挖些什麼,但更好奇的是他在我家的樹下埋了什麼寶貝。

“呼。”燕離站起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將一個粘土做成的罐子遞到我麵前。

“嗯?什麼?”我以為會是藏寶圖。

“平南殿大將軍!”他笑道,漆黑的眼睛一閃一閃的,透著堅定。

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我打開那個充滿泥土氣味的罐子。

“這……”

“怎麼了?怎麼了?”

楚燕離見我神情難堪,便急急忙忙的湊了過來。

當他看到罐子中的蛐蛐屍體時,五官都扭在一起了。

“哈哈哈哈,四殿下果真有趣。”我笑他傻,硬是將蛐蛐給悶死了。

楚燕離把蛐蛐放回土坑,埋了起來。神情悲傷的說:“可憐我的平南殿大將軍了。”

“啊哈哈哈哈,沒什麼好可憐的,一個蛐……”平南殿?我的笑聲嘎然而止。

“燕離,你知道嗎?”

“什麼?”燕離丟下手中的樹枝,玩味的看著他。

“如果你不是皇子,我真的會揍你一頓。”我麵露凶光,狠狠的說道。

燕離微征神情持續半晌,忽然攤開雙手,道:“那又怎麼樣,不被待見。父皇寧願立個不能人道的太子,寧願把皇位傳給一個傻子。也不願將這天下托付給我和三哥。

我驚詫,在這一刻,眼前的少年似乎不像我以前熟知的那個燕離了。

“別鬧了燕離,誰不知道你?大雲國吃喝玩樂誰能比過你?”

我心有餘悸的趕緊轉移話題,不想讓這歡樂氣氛與悲涼月夜融入一起。

燕離不說話,隻是看著我。良久,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