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今天是好日子,可不許哭,哭了不吉利。來,快擦擦。”夏宛如仿佛能夠體會到她的心境一般,從袖中拿出一條絲帕來,輕柔的替她擦拭著。

“娘……”蘇心怡喃喃的低喊了一句,隨即恍然過來,忙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我……我……”

“乖孩子,姨娘也是娘啊,你娘來不及疼愛你的,姨娘都會給你補上!以後,你也是姨娘的孩子,姨娘定會好好疼你愛你。若你喜歡,叫我娘親也可以。”宛如的眼角也微微潮濕起來,忙扭了頭,用袖子拭了一下,看了一下外麵,笑道:“好了,時辰差不多了,快蓋上蓋頭,等著新郎官吧。”

大紅的絲蓋瞬間遮蓋了那充滿幸福的絕世容顏,觸目所及全是一片滴血的紅,蘇心怡心中咯噔一聲,該死,怎麼會想到滴血這個詞,多晦氣!

三聲炮響,揭示著吉時已,嗩呐聲,絲竹聲,響的更歡,遠遠的便聽到了不絕於耳的噪雜聲,蘇心怡忍不住扭著脖子,透過那紅紗蓋頭,向外望去。

隻是,同樣的婚慶喜樂已經來回彈唱了三次,卻遲遲不見新郎官出現,幸虧成親倉促,沒有宴請外人,來的全是血煞門的門人,但眾人的麵上也禁不住顯現出各種猜測的神態來,就連那奏喜樂的人再也保持不住麵上喜慶之色,一個個的麵現僵硬。

冷夏的臉更是黑到了極點,昔日那一雙溫潤如水般的眼眸,此刻也隱隱含著萬年寒冰,銳利的盯著空蕩蕩的大門口。

好你個楚子楓,你竟然不來,我的一番好意被你如此踐踏,真真是豈有此理!

場麵登時陷入一片尷尬之中,眾人紛紛的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起來,更有脾氣耿直的二愣子之類大著膽子冒了一句:“不會是新郎官逃婚了吧?莫不是欺我血煞門無人?若果真如此,待我們兄弟前去把他捉回來,一通好打,逼他成親!”

一個新來的丫鬟剛剛端上一盤果品,聽到此話,臉色大變,慌裏慌張的將果盤往桌上一放,扭頭就往碧波園跑去。

由於此次舉辦婚禮,冷夏害怕人手不夠,特意派人從各地招了一些臨時的丫頭,而這名丫頭年紀尚小,因為長得頗有幾分姿色,所以才被派往前廳處使喚。

如今,她聽了這樣的話,想起了昨日老夫人溫和的訓話,忙跑到了碧波園,急急的對著院內喊道:“老夫人,不好了,新郎官逃婚了!”

清脆的聲音一出口,便唬得碧波園內眾人皆驚,統統嚇了一跳,蘇心怡更是麵上血色盡失,縱然有紅色蓋頭罩頂,也擋不住嘴唇的暗青,渾身抖了一下,她強忍著心底的不適,冷靜的問道:“你親眼見到他逃婚了?他……他……可有說些什麼?”

夏宛如初聞此事,也是身子一晃,差點站立不住,身旁的秋菊忙扶住了她,她勉強定了定神,定定的看著那小丫頭,厲聲問道:“沒聽到嗎?小姐問你話呢,給我說仔細了,若有一句不實,驚擾了小姐,定不饒你!”

聞言,那小丫頭登時白了臉,噗通一聲,重重的跪在了地上,語無倫次的說道:“回老夫人,回小姐的話,我我……奴婢也隻是聽人說了這麼一句,就……就來告訴老夫人了。”

“夏荷,你去大廳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夏宛如想了一下,給夏荷使了個眼色,然後輕拍著蘇心怡的肩頭,柔聲安慰著,“心怡,別想太多,這丫頭年紀太小了,話都說不全呢,你就安心的坐在這裏,等新郎官來接你就是了。”

夏宛如剛說完,便聽到院外一道陰測測的聲音響了起來:“別做夢了,是會有人來接你的,不過卻不是新郎官,而是地府的索魂使者!”

眾人皆覺眼前一閃,一個黑衣男子便站在房內,手持一把青光凜冽的長劍,隨著一個漂亮的劍花刺出,那劍尖便抵在蘇心怡白皙的脖頸中。

“真沒想到楚夫人性情果然極為剛烈,楚莊主那邊剛咽氣,這邊楚夫人就急不可耐的穿上了大紅嫁衣,再嫁他人,真讓在下開了眼!”黑影冷笑連連,語氣中充滿了嘲諷,渾身上下散發著極其強烈的恨意。

“黑影,你說什麼?”蘇心怡大驚失色,一把抓下了蓋頭,猛地站了起來,顧不得脖頸上傳來尖銳的疼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恨不得殺了自己的男子,“你在騙我,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