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如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現在，都沒有為自己占卜的習慣了嗎？”
天妍如夢初醒：“天哪，我好像真的很久沒有為自己占卜了。”她還記得上一次占卜自己是去開羅采訪之前，測算出自己近期會發生一段穩定的戀情。結果隨之而來的，除了戀情，還有方瑞的人命官司。
“為什麼停止占卜自己？”沈靈如問。
“我……並沒有刻意的停止，隻是最近遇到的事情實在太多。”
“這不是理由。”沈靈如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老師，我……”
“現在的你，完全沒有在開普勒學院時的那種氣場。你簡直不像個占星師，隻像是一個黴運當頭的普通人。”
“老師，”天妍想了想，終於決定說出自己的另一個困惑，“在都市中生活的現代人，真的需要占星術嗎？”
“這話是什麼意思呢？”沈靈如不解。
“從開普勒學院畢業之後，我回到了酈京。我像普通人一樣工作，生活，成了電視台的記者。在這個城市裏，占星就是一種娛樂，大家興高采烈地談論著你是什麼星座，我是什麼星座，但是，那隻是茶餘飯後的談資。工作占據了大家大量的時間，在很多人眼裏，遇事占卜的我就像個異類。”
“所以你心裏不自在了？”
“我並不是完全在乎別人的評價，隻是慢慢的，我不再讓大家都知道我會占卜，隻會告訴親近的朋友和圈子裏的少數人。我也沒有放棄對占星術的研習。”
“那不是很好嗎？”
“但是後來，我是對自己的這門技術本身產生了懷疑。”
“你懷疑什麼？”
“我懷疑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老師您看，每個人的生活都有他固定的軌跡，預測未來並不能改變我們的人生，隻是滿足人們的好奇心。那占星術對都市裏的現代人來說，有什麼意義呢？”
“占星術的意義，你剛來開普勒學習的時候，不是都知道了嗎？”
“對，認識自己，療愈自己，認清自己的局限性，在有限的範圍內活得精彩。這都是您告訴我們的。可是，現在的人如此浮躁，我畢業這麼長時間了，也沒有真正用占星術幫助到誰，反而把自己卷入了一場大麻煩。”說到這裏，天妍低下頭，露出沮喪的神情。
沈靈如想了想：“你的確已經太過於融入都市生活了。這跟占星完全是兩套不同的體係，你的精力有限，已經不能做到遊刃有餘，所以想放棄了，對嗎？”
“我不想放棄，但是老師，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很白癡的占星師，我真的很困惑。”
“你剛才說沒有真正用占星術幫助過誰，對嗎？”
“嗯。”
“那你想不想用占星術幫助你的母親？”
“什麼？”天妍一愣，“我怎麼能去幫她改命害命呢？！”
“你想到哪兒去了？是幫助她從走火入魔的狀態中醒過來。”沈靈如糾正。
“啊？”天妍的眼睛裏突然有了光彩，“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別忘了，你也遺傳了你母親的天賦。隻不過，這得看你願不願意去幫助她，或者說，應該是去救她。”
“願意願意，我當然願意！”天妍不住地點頭。
“既然如此，我們一起努力，把你媽媽拉回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