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個大男人竟然在胸口那裏掛著一個“貓”字,這讓我感到深深的寒意:連喝醉了都這麼娘炮,他到底是一個多麼富有魅力的男人啊?
正說著,我忍不住嘴賤,輕輕說了一聲:“貓你妹。”
話一出口,我想起了那個經曆了很多次的噩夢,我後悔了。
隻見那個男人鬆開了緊抱電燈柱的手,“嗚哇”一聲趴下,掉落在他自己的嘔吐物上,痛苦地弓起了身子。可能真的是太痛苦了吧,他的頭在上下左右地擺著。
那副樣子,完全就像是在啃著他自己吐掉的東西。
我作為一個有責任心的國企單位打字員,始終堅持履行“珍愛生命、熱愛自己”的責任。於是我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跑。
一邊跑,我一邊擦去眼角多餘的淚花。
也許是因為那些淚花被甩掉了,我感覺到我的體重得到了極大的減輕。身輕如燕的我,跑得前所未有地快。說實話,在那個瞬間,我覺得我是全世界跑得最快的男人。
然而,並沒什麼亂用。
在我就快要跑進一個窄巷的時候,我絕望地聽到身後響起了一聲:“喵嗚!”
那聲音,就像是普普通通的一隻貓、發現其它貓來爭搶地盤、為了保住成群結隊的妻兒、聳起全身毛發、翹起尾巴、呲開獠牙、發出的普普通通的一聲咆哮。
並不普通的是,那一聲貓叫震得整個巷子都搖擺了起來,我更是像隻丟臉的老鼠一樣,發軟蹄了。
發軟蹄的我,兩蹄發軟、雙手無力,猶如爛泥“啪啦”一聲摔倒在地。
“哢擦!”“哢擦!”
那是貓爪刮在地上發出的聲音,聽得我心底悚悚發寒。
士可殺、不可辱!渾身充滿浩然正氣的我,可是一個有骨氣的人!
我怒吼一聲,拖著被尿濕的褲子,爬了起來,然後被一隻貓爪抓了出去。
時間,又停止了。
我清楚地看到,那是一隻三米多高的大貓咪。
它的頭,像水牛那麼大。它的前肢,比我身為打字員的軀體還要粗壯。嬌柔的我,被爪子狠狠地紮入了身體,拖拽著甩到滿是砂石的路麵,像是一朵殘花。
請原諒我把自己比喻成一朵花。
褲襠裏,有我浩然正氣凝結成的渾黃液體,那是花露。
可惜,那散發正氣香味的花露阻止不了大貓咪一口把我叼在嘴裏,也阻止不了那些長長的毛牙紮透我強健的腰身。
哎,說多無謂。
我閉上眼睛,又死了,又是死在這個由醉漢化成的大貓咪嘴裏。
在我閉上眼睛之後的3秒鍾左右,我的腦海中響起一個聲音:
“天譴者,亡。”
我不是很清楚我是怎麼成為“天譴者”的,但經過我12次死了又死的探索,我基本摸清楚了一個套路。
第一:每次死了之後,閃電都會劈壞我的電腦、手機以及價值75塊錢的工作服。
第二:我會跑出公司,然後看到那個開心的醉漢,接著我會看到那個“貓”字。
第三:如果我說出任何一個“貓”字,就會有隻大貓咪蹦出來,把我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