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我已經差不多放棄掙紮了,但我想起自己作為一個活人的職責,於是勉為其難地、略作掙紮。
“嗬!”
我盡力扭動腰肢,發現自己被粘得更牢果然如此,不出所料。
到此,我終於安心放棄掙紮。
“嘶嘶嘶嘶!”
更多的絲網向我射來。我心裏在想:這個山蜘蛛一定是沒有什麼實戰經驗的吧?不然的話,為什麼明知我無法掙脫、還要浪費力氣繼續限製我的行動呢?
“嗡!神官異寵黃大哥強製進入天譴洞成功。”
“嗡!神官異寵黃大哥強製參戰成功,扣除榮譽由天譴者狼隊承受,值為負49。”
腦海中的聲音如雷炸響,緊接著就傳來黃大哥讓我亢奮的聲音:
“主人!收回火蚯!”
雖然我不清楚黃大哥為什麼來這裏幫我,但我立刻就說:
“火蚯!回來!”
“唰!”清亮的聲音在我身外87公分響動。
“噌嗡噌嗡噌嗡噌嗡噌嗡噌嗡!”誇張的金屬撞擊之聲緊接著在我身周80公分連續響起。
如果我沒有接受過優質的國際班幼兒園教育課程,我應該會很可笑地認為:天上正在下著金屬雨,而我的身外剛好有一個厚重的金屬棚架為我遮擋,讓我毫發無損。
我有一個比較明顯的優點:擅長明辯形勢。
以現在的形勢為例,我很輕易地判斷出我現在沒有什麼事情可做,唯一需要注意的是:不要大喊大叫,盡量保持鎮靜,如果做不到,嚐試用輕快的語調唱一首自己認為最輕快的歌。
現在的我沒有大喊大叫,但是無可否認,我遠遠做不到鎮靜的地步。
於是,在那幾乎是暴雨急襲的“噌嗡”聲中,我默默地唱起了歌:
“青菜青油瑩瑩,辣椒紅像燈籠。”
“媽媽燒飯我提水,爸爸種菜我捉蟲。”
“好孩子,愛勞動。”
“人人誇我,好兒童。”
沒有華麗的辭藻來調動深藏在我身體裏的激情,也沒有高昂的音調來刺激躁動在我骨子裏的靈魂。
簡簡單單的尾韻,粗糙生疏的吟詠,一曲終了,我的心裏竟湧起無盡的悲傷。
我沒有哭,我隻是覺得心裏很痛、很悲屈。
在這樣太平繁盛的世界裏,我過得像漂泊浪蕩無依的浮萍,不知何處為家、不知個人歸屬,別人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別人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不好什麼,讓我覺得處處無所適從。
忽然地,身在諸多聲響驟停。
周圍都安靜了,我的心情似乎也安靜了。
我強迫自己認真留意周圍的動靜,終於隱約聽到黃大哥的模糊聲音。
“嗡!異寵山蜘蛛請求交涉,是否同意?”腦海中響起的聲音讓我精神一振。我立刻同意,說:
“是!”
“天譴者!”
惱怒的咆哮聲在我腦海裏直接響起,我頭痛難抵,慌忙說道:
“在!在!我在這裏!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