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我曾質問自己為什麼“喜歡在無聊的時候玩遊戲”。經過反複思考,我發現那就相當於別人“喜歡在晚上去酒吧”、“喜歡在調情的時候說瞎話”,那是沒有原因可言的。
一如我莫名其妙地認定老綿和蜜雅會在百日祭期間回來找我、而我不顧一切地堅持要回來等她們,是難以解釋的。
所幸,黃大哥沒有詢問我,燈龍和蘇瓷也沒有質疑我。這讓我心懷感激。
正當我準備拉開門下樓的時候,聽到小嘍在問:
“你要幹嘛?”
“下樓。不是出發嗎?”我問。
小嘍說:“從這邊走啊!你又不是異寵,直接跑進人家裏去,會被發現的。”
這話提醒了我,讓我情不自禁地向她們走近。但當走到她們身邊的時候,我發現天台就隻有一個方法可以下樓。
“可是不走樓梯,難道要跳下去嗎?”我問。
小嘍沒有說話,隻是向燈龍努了努嘴。燈龍隨之說道:“我可以帶你們下去,不過,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心裏一驚,瞪大眼睛、點了點頭、卻沒有問。
“來,把手給我。”
說著,燈龍向我和小嘍伸出了手。我略一猶豫,當即將左手放到燈龍的右手上,可以感覺到那是溫盈得好像矽膠、卻很有硬度的手。
不等我進一步感受這個奇怪的觸覺,周身頓時又出現了當初在番薯田地封印空間裏見過的透明澄清空間。不大不小,正好將我、燈龍、小嘍3個身影籠罩其中。
“嗚呼!”
澄清空間像奇怪的觀光電梯一樣,帶著我們陷入天台之中、緊接逐層陷落、直入地下。我可以清楚看到鋼筋水泥裏的氣泡、沙發座椅裏的棉絮、垃圾桶裏的蘋果芯。
當空間定住、四周景觀穩穩呈現眼前時,一清一渾的供水管道和排水溝渠赫然可見。
空間再次移動,我有些不太情願地看到樹根、蟻穴、鼠洞、蛇窩、蚯蚓道、化糞池、地下樁、泥石頭、碎骨片、動物骨架等等東西。
如果單純從字麵上理解,我應該不會覺得看這些東西需要做什麼心理準備。但當這所有東西瞬間籠罩身周、泰若自然地蠕動著、仿佛隨時要將自己淹沒的時候,連我心髒這麼強壯的人都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我忍不住問:
“燈龍,如果你突然間體力透支或者中風倒地什麼的,把我和小嘍撇下這裏,那……”
“那你們就死定了。”
燈龍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地說:“這是主人你賦予我的特異能力,名義上是驅逐黑暗,其實就是穿行所有可以看得見的物體。”
聽了燈龍的話,我更覺得擔驚受怕。以防萬一,為讓自己死也要死個明白,我還是追問:
“那,我們會怎麼死呢?”
頗為難得地,燈龍用他那呆萌的腦袋思考了一下,問:“主人知道什麼是分子、元素、電子嗎?”
這3個久違的名詞聽起來平凡至極,卻叫我感到真正的毛骨悚然。我吞了吞口水,老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