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視線,被我的眼眶束縛著。
我的雙眼,可以看到我的世界正在崩塌。
奇形怪狀的人影和燈光,在我的眼前混亂地渲染著、重疊著,好像一幅被糟蹋的水彩畫,因為過多的無謂返工修整而變得糟糕不堪。
有很多似曾相識的畫麵,在我的腦海裏盲目翻飛著、飄零著,那每一個畫麵都像是斷線的風箏,有些飛得很高,有些摔得很碎。
隱隱約約地,我猜到那些斷線風箏其實都是我的記憶。
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我的記憶都被我小心翼翼地珍藏在了腦海中的深處,不曾允許自己隨意翻看,隻因生怕翻看太多會把記憶變得不那麼貴重。如今,那些記憶竟然失控般地飄飛了出來,仿佛風和日麗裏忽然吹起了一陣狂風,將書桌上的紙張吹得瘋狂亂轉,讓我驚然若失。
我不能確定那些記憶以後還會不會回到我的腦海中,所以像著魔似的,不停地認真看著、認真記著,以背水一戰地心態細看著、謹記著。然而,不知道是我的記憶太多,還是我看記的速度太慢,不等我將那所有記憶都看過一遍,那些記憶忽然都倒飛了起來。
值得慶幸的,是我還記得自己是個用詞精準的兼職作者。既然我說記憶倒飛了起來,那麼記憶就一定倒飛了起來。
那些被摔得支離破碎的記憶,每一塊碎片都開始彙聚起來、彙成完整的畫麵慢慢升起、升高,最後像風箏那樣飄飛搖曳了兩下,跟著其它記憶一起被收回到腦海中的深處。
“咳嗬!”強烈的氣息從我的喉嚨裏噴薄而出,那誇張得好像哮喘一樣的咳嗽,被我這個強大的身體進一步放大,聽起來就像噴氣式飛機的引擎在怒吼。
“咳!咳!”我驚喜地發現耳邊聽到的是正常的聲音,急忙強忍喉嚨瘙癢及其它身體不適,定睛四看。
“嘭咚隆!”震顫的地麵在左邊24米之外發出巨大響動,原來是李金元和戰雷以力對轟。雖然我不認為有那種生物可以用身體直接跟大錘對撼,但李金元確實以拳頭正麵接下了戰雷以猛力揮去的大錘,還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嗉呋!嗉呋!”唐璜的雙刀看起來比馬東村市場很多豬肉檔口的大刀要氣派很多,尤其當砍在麒麟腳邊、被麒麟險險躲過的時候,那聲音簡直就是扣我心弦、讓我緊張得喘不過氣來。
“哢!”一個奇怪的吼聲從芬狄詩的口中炸響,因為那口中有很多細尖的牙齒,可以聽出那吼聲被牙齒切割出了很多細小的條紋。
“嗬!”一聲粗獷豪邁的叫喝從屠夫天譴者的嘴邊噴出,如果我沒有見過很多舉重運動員發飆的直播,我可能不會覺得屠夫天譴者其實很有做舉重運動員的專職配音員。
“嗡!白流異寵體力耗盡,強製進入天譴洞成功。”
嗯?我記得白流明明沒有參與戰鬥,隻是在旁邊看熱鬧就耗盡了體力,且不說這場戰鬥是否精彩,可以客觀地說:白流充分發揮了身為圍觀群眾的主觀能動性,這是值得全民慶祝三天三夜的重特大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