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神的話,讓我很不放心。
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所說的“隻要不是被弑天者用特異能力直接殺死,我都不會出手的”,我想說問的是:我都被直接殺死了,你還出手幹嘛?
想問歸想問,有些問題和話語,在很多時候都是注定要爛在心底的。
我將所有該說和不該說的都憋在心底,隻是側頭用視死如歸的眼神看著殺神,然後點了點頭,說:
“好,我這就下去。”
酷酷的殺神沒有接話,甚至沒有表露任何情感,仿佛沒有聽到我說什麼似的。我隻好訕訕看向對岸、又看看腳下的岸邊,緩緩走去。
丁江邊也好,其它江邊也好,建設成怎麼樣,主要取決於所轄地的經濟狀況。
以我所在的丁江邊為例,因為韓方縣、乃至中州市的經濟都不算很發達,所以丁江邊兩岸還保留著最古老的風貌:既無亭台樓榭,也無綠道釣台,隻有滿目蒼涼與萋萋荒蕪。
可以看到,這個丁江岸邊連混凝土都沒有,很多散亂堆放的大小石頭夾雜著砂石,安靜地落定在那,也不知道存在了多久。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今晚的夜空很是明亮。讓我可以看到岸邊石頭的水線。
那,是丁江水漲落的標誌,也是月亮陰晴圓缺的標誌。
我可以通過觀察水線的痕跡判斷丁江水在近段時間以來的質量,繼而推測出河床裏大概有多少魚、最大的魚會有多大、最大的魚會躲在哪裏。
除了砂、石、水線、荒草,這裏還有很多塑料製品。當然,因為都是被遺棄在這裏的緣故,很散、很亂、很有人文氣息。
踩踏在那充滿人文氣息的岸邊,我盡量小心謹慎,避免滑足摔倒。腳下的藍色膠鞋沒有辜負社會生產力對它們的期望,無論是踩在石頭上還是踩在塑料上,都能給我腳踏實地的感覺。走在死路之上,竟然還有這麼一雙可靠的膠鞋陪著我,夫複何求呢?
那麼想著,我距離水麵僅剩37公分,再有一步,我就可以順利進入水麵了。
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請允許我嚴正聲明一個值得注意的細節。
麵對陌生的環境,尤其是陌生的水域,在沒有確定水麵下有什麼石頭、水麵有多深多淺的時候,絕不可以隨便跳進去、也不能隨便攀沿而下。而在沒有確定水裏會有什麼生物的時候,應該盡量避免下水。
我沒有試過在這裏遊泳,甚至沒有在這裏路過,對這裏的水域一無所知。我靠近水麵,然後還要下水探涉,真的是自己作死。
既然已經知道這是作死了,我為什麼還要縮頭縮腦畏手畏腳呢?如果我注定要在觸及水麵的時候滅亡,為什麼我不幹脆一點、不好豪邁一點呢?
那麼想著,我被自己鼓舞得豪情萬丈,情不自禁高喊一聲“德瑪西亞”,隨即縱身跳入丁江水中。
可能,我本質上是屬於悲觀類型的人吧?不然的話,為什麼在我跳起來的時候我就已經預見自己會被水下很多尖硬亂石磕傷磕死的畫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