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驚駭,還是麵前鎮定著,問:“黃大哥是說,不僅石洲鎮被弑天者監視著,甚至連龍園鎮、韓方縣、東元縣都處於弑天者的監視之中?”
“恐怕是的。”
黃大哥神色未動,道:“若真是那樣,我們要對付的不是一個天譴者,而是弑天者以及被弑天者收攏的龐大勢力。”
沒有任何人催促我表態,也沒有任何必須立刻做決定的事情阻止我慢慢衡量,但我不是一個悠遊寡斷的人。在麵對很多情況、處理很多事情、作出很多決定的時候,我所思考的其實隻有一件問題:做與不做有什麼區別?
所以在考慮對不對付積極進取者的時候,我唯一想到、並說了出來的問題是:“現在我們已經被弑天者追殺了,我們稍微對付其中一個,好像沒有不可以吧?”
空氣裏,又被我的話震出了沉默,然後才響起小嘍的聲音,說:“你總算說對一句話了。”
難得被小嘍稱讚一次,是值得喝啤酒、吃花生、躺在炸雞的包圍圈裏放肆高興的,但現在不是高興的時候。我麵不改色地依次看向黃大哥、蘇瓷、大閨女、老綿,問:
“你們覺得呢?”
大閨女立即表態:“我現在是誑獸,跟我沒關係,你自己決定吧。”
老綿的立場很堅定:“那麼危險,我不希望把事情鬧得大。即使你現在被追殺,也還沒有到必須暴露自己的地步。”
蘇瓷附和著說:“夫人說得對。現在沒有必要暴露自己,如果要對付天譴者,就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進行擊殺,並且限製他重生,以絕後患。”
作為兼職作者的我,除了吃飯和睡覺,基本上都保持著絕對的理智。所以我發現了蘇瓷對老綿的補充解釋可以說對、也可以說不對。我看向老綿,看到老綿沒有異色,我知道,老綿跟蘇瓷的想法是一致的。
最後,我看向黃大哥,黃大哥說:“一切聽從主人決定。”
平心而論,黃大哥的這個答案是很高明的,不用表明立場、不用忤逆老綿和蘇瓷的意思、不用讓我陷於孤立無援的境地。我暗暗點頭。
談論到這裏,我已經可以作出決定了,但是出於對生命的尊重,我還是要問:“小嘍、守星,你們怎麼覺得?”
小嘍像一個看電視劇看得義憤填膺、恨不得要撕裂某些角色的嘴臉的漂亮女子,耿直而生氣地說:“嗤!有什麼好覺認為的,不用想都知道肯定要殺那個天譴者。你不殺他,難道還要等他來殺你和夫人嗎?”
咳,老實說,因為小嘍長得好看,所以很多時候我都覺得小嘍說的話有道理,包括現在這句。連戰鬥力評級低至0的小嘍都說毫不猶豫地說要殺積極進取者,我覺得事情已經沒有懸念了。至於守星,從開始討論到現在都沒有露出半隻屁股,可能都不會出來表態,我也不打算強迫。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正準備要像個出色的領導那樣說些決定性的話,空氣中忽然響起悠悠的話音說:“我覺得你們都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