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來啊!你怎麼不上來啊?你剛才不是很囂張連氣殺我很多異寵的嗎?你幹嘛現在不上來殺我啊?”奪命幼師尖聲喝問。
從小到大,對於老師提出的任何問題,我都會有所回應。有時候我不確定答案對不對、還是會說出來,有時候我確定答案不對、還是會說出來,因為我知道不回答、不回應是對老師最大的不尊敬。
這個習慣我至今還很好地堅持著。所以盡管奪命幼師對我提出的問題很嚴峻、聽起來似乎很想陷我於萬劫不複的樣子,我還是回應說:
“我是一個好人,我不會隨便殺害老師。”
奪命幼師尖叫著說:“好啊!那你不要隨便啊!來啊!看看你有沒有本事來殺我!”
她的紅色頭發在搖曳著,她的黑色眼影已經凝固。我看不透她那深藏在渾厚妝容之下的心思,也想不明她那堅持要我殺她的說法背後有著如何心酸的背景。我知道,老師都是辛勤的,老師的工作都是繁重的。我隻能隱約猜測她曾經受過很多小朋友的調戲,也被很多無良的幼兒園園長占過便宜,然後在偷吃小朋友早餐、午餐、下午茶和零食的時候被哽得欲生欲死。
可是,那不是大多數育幼師都經曆過的平常事情嗎?有必要自尋短見嗎?
我的疑問,是屬於我的,即便關乎奪命幼師的生死,我也不能隨便透露出來。因為專家說過,每個人都有決定自己生死的權利,就算因為強奸良家宅男被逮住吊打至瀕死的壞人也應該得到適當的救治。
深知此理的我,抬頭看向奪命幼師,問:“你吃飯了嗎?那邊的肯塔基又好吃又便宜,可以。”
正說著,我發現奪命幼師臉色出現了明顯的愕然,仿佛連那濃厚的妝容也隨之崩裂似的。我猜:她可能是對陌生男子這麼突然的問候感到發自內心的抗拒和疑懼。我補充說道:
“我……”
“什麼破玩意?”奪命幼師又再尖聲喝道:
“你跟我套近拉關係有個X用!去你X的!你想死就直說!我幹死你個傻X!”
作為一個有涵養的年輕人,我不說粗言濫語已經好久了。奪命幼師的罵話讓我想起很喜歡說粗口的女人。比如紅磚大廈的包租婆、包租婆的女兒,比如秀吉路天字1號裏麵的1號、1號的同事,比如韓方縣城的羅又、羅又的朋友,比如81酒吧的黎菲姐、黎菲姐的朋友。除了包租婆,我也已經好久沒見她們了。
不等我疑問有沒有可能跟她們再見,奪命幼師的身形已經猛然撲落。
噢,對了,有個挺大的細節我似乎忘了交代,現在補回來吧。
在奪命幼師那2隻小小的肩膀上,有2隻大大的鳥爪。那2隻鳥爪,像娃娃機裏麵的那種中號爪子,但那純粹隻是鳥爪,仿佛是裝飾。
偏偏,在奪命幼師撲落的時候,那2隻爪子卻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