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地下,但是魔法燈發出的明亮光線仍然把房間中的每一個角落充滿,淡黃色的光線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魔法燈本身沒有溫度,隻是作為照明設備存在,但是對於生物來說,這種顏色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太陽,隻是感覺,並非真的溫暖。
這個房間中發生的事情也絕對不是可以在陽光下可以發生的。
絞肉機粉碎骨肉的聲音,傳送帶運轉的聲音,吞咽著自己肉體的人。這種異常的黑暗血腥是不可以見到陽光的。
褲子A高大的身體被吊在絞肉機上,腰部以下的血肉被絞肉機絞碎,絞肉機的下端流下的肉泥順著彎曲的傳送帶被送到一個底部直接插進喉嚨的漏鬥中,讓他不得不拚命的吞下自己原本是自己身體一部分的糊狀物。
吞下自己的肉體,再生,粉碎,吞下,再生……
無限循環的苦痛,食屍鬼本能的再生能力讓褲子A無法死去,隻能在這肉體的崩壞與重組中輪回。
無法叫喊,因為嘴被漏鬥塞住,無法逃脫,下半身已經不存在,恢複便被粉碎,能動的雙手也會在每一次掙紮後被斬去,扔進絞肉機。
對於褲子A來說,也許那時候就死去才是最大的幸運,也許沒出生才是至高的恩賜,但是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力量思考了,可以說,他已經死了,即使靈魂和肉體都在正常運作,但是他已經死了。
遠超地獄的殘酷景象。
可是就在這個房間中,有一個男人,正在悠閑的品著下午茶。不管是絞碎骨頭的聲音,還是傳送帶的吱呀聲,甚至那個完美詮釋著殘酷這個詞的酷刑,都沒有絲毫影響到他的好心情,杯子中淡紅的液體映著他彎起的嘴角。
「差不多了。」
男人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沒有一絲紳士的優雅,價值不菲的紅茶仿佛白開水一樣一口氣灌進了肚子。
接著,男人站了起來,慢悠悠的走到褲子A的身邊,關掉了絞肉機和傳送帶的開關,機械的刺耳聲音停止了,拔出漏鬥,扔到地上。
「你犯了罪。」
「……」
審判,太遲的審判。連靈魂都被絞碎的空殼當然不會有任何回應。
「我犯罪了嗎?」
男人扭曲的臉上做著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的表情。
「我沒有罪,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這樣子很正常,我怎麼可能有罪,犯了罪就要受到懲罰,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我沒有錯,這個世界也沒有錯,這就是世界本來的樣子……」
男人像是自我催眠一樣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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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
當威廉端著晚飯進入房間的時候,宅男正在看著空空的杯子發呆,聽到門響抬頭向威廉打了個招呼,看起來他的心情不錯。
「他終於死了。」
連威廉都在為那個褲子A感到慶幸。
安靜的房間中已經沒有了褲子A的影子,但是不管是濺在地板上的汙跡,還是留在原地的
絞肉機和傳送帶,充滿房間的異臭,都顯示著地獄曾經存在。
連作為黑暗眷屬的威廉都會感到反胃的酷刑,這個男人居然能全程享受,他到底是什麼東西?人類?絕對不可能!
「這段時間又是讓你找食屍鬼,又是借你的地宮中的房間的,甚至連飯都讓你準備,我心裏也是有些過意不去的。作為感謝這個杯子就送給你吧。」
宅男遞出空杯子。
「這本來就是我的吧?」
「是這樣嗎?這上麵有你的名字嗎?」
「不可能有的吧,誰會在被子上寫名字啊?」
「我就會啊,你看。」
「你還真寫了啊!這是我的東西吧!」
「嗯,現在這是你的東西了,所以咱們兩清了啊,我有事就先走了,拜拜。」
說完這句話,宅男接過威廉手上的晚飯,一陣風似的打開房門,消失在黑暗的地宮中。
「這好像以前就是我的東西吧?」
威廉有些被宅男理直氣壯的態度弄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