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等待的時候總是會懷疑時間那家夥是不是在偷懶,為什麼過得那麼慢?尤其是手邊沒有要做的事情的時候。
小愛德華現在就處於一個無所事事的狀態,參軍所需要準備的東西已經在三天前就整理完畢,所需要做的事情就隻剩下告別,在那之後就可以瀟灑的離開這個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城市。
他不打算在這裏報名,這個接近帝國首都的城市相對來說沒有什麼危險,他的目的是得到貴族的身份,越是危險的地域能夠獲得戰功的機會就越大,那麼接近海邊的地方才是正確的選擇,因為那裏有著未知的危險,就算是生活在內陸的他也常常可以聽說那邊的故事,與海中凶獸作戰獲得封賜的英雄的故事。
他不知道她可以等自己多久,但是他知道就算她願意等自己到永遠,她的家族也不可能給他太長的時間,實際上她的家族是極力反對她和自己的接觸的,自從發現兩個人過度頻繁的交往之後就已經對她的外出做出了限製,不然他也不會選擇約她在今天晚上見麵。
小愛德華離開了家,他打算在外麵混到傍晚再回去幫父親做完最後的那批鞋就可以留下寫有自己去參軍消息的字條,去赴約了。
問題是在那之前的時間,如果是平時,小愛德華可以做一些能讓自己變強的基礎訓練直到傍晚,但是今天卻怎麼也無法靜下心來,也許是太興奮了吧。
從家出來的他也想不到自己有什麼想要做的事情,他不需要向那些已經不敢靠近自己的人們告別,也沒有什麼擁有著自己特別回憶的地方需要他去玩一下傷感,現在的他隻是無法安靜的呆在一個地方,所以選擇出來。
無目的的走在小巷間,現在的時間還是清晨,就算是旁邊的大街上也不會有什麼人,更何況是平時就很冷清的小巷。
狹長的小巷,兩麵青色石頭砌成的牆壁圍成的通路,小愛德華向前走著,平視的目光並沒有顯得呆滯,他的大腦確實的接收著麵前單調的景象,隻是接收,不去分析,不去思考,隻是沒有感情的走著。該去思考嗎?思考什麼?沒有什麼值得思考的,眼中看到的隻是非常普通,隨處可見的小巷而已。
狹長小巷的另一頭,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黑色的長毛沒有因為陽光的照射而顯得光亮,反而那鋼順的毛發好像可以吸收陽光的黑洞,在晨光下依然保持那種純粹的黑色。
一隻額頭很大,四肢纖長的黑狗。
黑狗沒有走進巷口,站住,因為它看見了小巷中的小愛德華?因為它也聽說過小愛德華“瘋狗”的異名?
哼哼,就算聽說過也不會懂吧,它隻是一條狗而已。嗬嗬,就算它聽說了也聽懂了,它也不應該認識小愛德華。
理應如此。
小愛德華也停下來,對於出現在自己視野中的新的顏色,小愛德華理所當然的注意到了黑狗,但是停下腳步也隻是數秒。
黑狗在小愛德華又開始前進之後也開始步入小巷。
一人一狗保持著不變的速度慢慢接近著。
不變的視線像兩道永不相交的直線一樣平行。仿佛彼此沒有看見對方的存在。
接近,重合,錯開。
「死亡的味道接近了……」
低沉黑暗的震動在空氣中變成語言在小愛德華的背後響起。
小愛德華卻不為所動,繼續保持著一開始的速度走著。
走到黑狗出現的巷口小愛德華才慢慢的回頭,死死地盯著已經走到對麵巷口的黑狗,直到它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那隻是一隻狗,但絕對不可能隻是一隻普通的狗。從一開始看到它的存在時小愛德華就感覺到了。
不能逃,如果順從自己的恐懼逃跑的話自己會死。
不能看它,如果看它恐怕自己會輸給自己的恐懼,本能的逃跑。
不能問它那句話的意思,如果問了的話它不會回答,而且自己依然會死。
小愛德華確信,那隻黑狗就是死亡的具現化,異常危險的信號。
剛剛那是夢嗎?一個恐怖的惡夢?一個發生在自己清醒時的擁有現實感的惡夢?
小愛德華希望那是夢。
人總是選擇性的相信自己對自己有利的事實,而麵對非利益的事實卻視而不見,或者扭曲它,逃避它,這是本能。
但是小愛德華濕透的內衣卻告訴他,本能也無法否定剛剛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