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事地點轉悠了半天,再也沒發現有什麼有用的東西。苦思冥想之下,我決定去查看三位死者的屍體。
三位死者全部是外地到城市來打工的,因為他們的親屬還沒有趕到,所以屍體停留在醫院的太平間裏。
楊師傅陪著我來到醫院門口,給我指了指太平間所在的位置,說啥也不過去。沒辦法,我隻好一個人獨自朝著太平間而來。
人之所以害怕鬼,並不是說見了鬼而害怕,而是說見不到鬼才害怕。
鬼長的啥樣子,沒人知道,正因為沒人知道,才給人無限的遐想。其實說白了,人害怕鬼,都是心理在作怪而已。
太平間在醫院的後麵,順著住院部大樓繞過去,走了大概不到五分鍾,就看到一排平房。或許是這裏經常沒人來,看著荒草雜生,枯葉滿地。
越走進太平間,越有一股陰森森的感覺,好像身體被陣陣陰風吹著,心底湧出冷冷的寒意。
我見過不少的死人,按道理來說不會懼怕死人的。但現在我卻從心底裏冒出了一種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恐懼,總覺得每接近太平間一步,危險就越大。
終於到了太平間門口,火辣辣的太陽掛在天上,這地方卻絲毫感受不到炙熱,取而代之的絕對是陰氣森森。
一排平房,隻有兩個小窗戶,抬眼望去,兩個窗戶就像是兩個黑乎乎的窟窿。大門倒是沒上鎖,緊緊地關著。
平複了一下有些緊張的心情,四下裏望了望,沒發現有人,我走到門前,推開了那扇大門。
大門是鐵質的,推開的時候發出一陣刺耳的咯吱聲。朝著太平間裏麵望去,隻看到門對麵有一堵牆,牆上掛著一盞昏暗的電燈。
原來進入大門後,還需要左轉,繞過一個走廊,才能進入太平間。我邁開腳步,剛想跨進去,身後猛不冷丁的傳來一個低沉而又略顯蒼老的聲音:“小夥子,你找誰?”
我機伶伶打了個冷戰,剛才明明四下裏都瞧了,沒有人啊,難道這世上真有鬼。
赫然轉過身體,鑽入我的眼簾是個有些駝背的老頭兒,頭發猶如亂草一般,臉部幹澀,尤其是那雙眼睛,深深地陷了進去,就好像鑲嵌在臉上的一對黑色窟窿。
“你,你是人是鬼?”瞧見這副尊容,饒是膽子再大的人也會被嚇一跳,我也是個人,自然也不例外。
老頭兒望著我:“你這小夥子,也太奇怪了,我當然是人了,我是看守太平間的。”
凝神看了看老頭,我確信他不是鬼,為自己的多疑而感到可笑。記得繼父張朝龍說過,世上本無鬼的,隻是人的心裏有鬼。
“大爺,我是來看看前兩天死的那幾個人。”我既然確定了這老頭是個人,說話自然很是客氣。
老頭兒歎息一聲:“跟我來吧。”說完,轉身朝著太平間走了進去。
我緊跟在老頭兒身後,進入太平間。轉過走廊,還有一道門,不過門是敞開的,朝裏麵望去,是一個足有籃球場大小的場地,左右靠牆停放著許多屍體,每個屍體用白布遮蓋。
太平間裏麵雖然很冷,卻沒有那種陰森的感覺。老頭走到其中一具被白布遮蓋的屍體旁,停下身來,對著我說:“小夥子,這就是。”
我盯著被白布遮蓋的屍體,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動手將白布掀了開來。映入眼簾的情形有些兒讓我始料未及,隻感覺胃部一陣痙攣,差點沒吐了出來。
死者屍體保持著摔死時候的狀態,整個臉部血跡斑斑,雙眼突突的張開著,就如同死魚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我。
頭部骨蓋部分,明顯的有個洞,血跡雖然幹枯成暗褐色,但是從裏麵還冒著絲絲鮮血,最為惡心的是白白的腦漿也附在上麵。
那雙如同死魚一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似乎在對我訴說。我不忍在看,將白布遮蓋在屍體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