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頭別看是盜墓出身的,鑒別東西可是嚴格按照流程來做。他將我手中的畫接過去以後,並沒有著急打開,而是關上了店門,開了燈,然後將畫平放在一張很平的桌麵上。解開了畫軸的綁線,緩緩地鋪開了半張。
老李頭看了畫的前半張,眼神就變了。我從其中看到了驚喜和貪婪,知道這幅畫的價值非同凡響。不過老李頭既然有了貪念,這個計劃就成功了一半了。
老李頭看畫的表情越來越慎重,又去取了一個放大鏡,對著畫看了又看。半個多小時過去了,他才抬起頭來,望著我和董誌偉緩緩地說道:“不錯,這就是趙構的畫。”
我壓根就不知道趙構是何許人也,不過不能當著老李頭的麵表現出來,於是我眼中假裝露出很佩服的神色,對著老李頭伸了一個大拇指說:“行家就是行家,我聽我父親說這幅畫就是趙構的。”
本來我這話要是擱到別的畫家身上,絕對是鬧出了天大的笑話,可是偏偏巧合的是趙構的畫署名不是趙構,而是用了他的別名,再者印章也是用了別名,所以一般行外人根本不懂。
“小兄弟,”老李頭說話突然客氣了起來:“這幅畫你的意思是要出手嗎?”
我點頭說道:“嗯,是有出手的意思,這不才叫您老給看看真假,同時給個參考價格。”
老李頭不說話了,眼神直瞅著董誌偉。
董誌偉說道:“老李,你可別看我,古畫這玩意我不是我可是一知半解,你要想買,你就跟我這朋友交個實底吧。”
老李頭沉吟半響,才對我說道:“小兄弟,你要是真想賣的話,我給你出一口價,三十萬。”
來老李頭這兒的時候,董誌偉已經將價格大致給我說了,心道這老頭真黑,這幅畫最少市場價應該在一百八十萬。
“三十萬,您老這是忽悠我吧,我父親生前可給我說這幅畫最少也要二百萬的。”我望著老李頭,不卑不吭的說道。
老李頭再次將目光轉向董誌偉,並且暗暗地給他使了個眼色。我假裝沒發現,同時也對著董誌偉來了一個會心的示意。
“二百萬,這不可能。”老李頭望著我說:“小兄弟,你要真想誠心實意賣的話,你就給我說個準價吧。”
董誌偉這時也幫著老李頭說起了話:“小張,你看老李也是很真心的想要買你這幅畫,你就看在我的麵子上,報個價吧。”
“既然董老板都這麼說了,那行,最低一百三十萬,一個子都不能再少了。”我思考了片刻,望著老李頭緩緩說道。
氣氛一下子沉悶了下來,老李頭不說話,我們也不說話,就這樣一直僵持著。過了大概兩盞茶時間,老李頭按耐不住了:“小兄弟,這樣吧,一口價八十萬。”
我搖著頭說:“不行啊,我要不是著急用錢,也不會將二百萬的東西一百三十萬賣掉,看來咱們的買賣做不成了,董老板,走吧。”
說完,我便站起身來,拉著董誌偉就走。老李頭連忙起身拉住我說:“小兄弟,別急嘛,有話好好的說嘛。”
我說道:“八十萬這價格真不行,恕我難以接受,我還是重新找賣家吧。”
老李頭咬咬牙說道:“小兄弟,每人讓一步,我啥也不說了,一百萬,能賣的話咱們就坐下來談。”
戲演的差不多了,我知道再要是僵持下去,說不定適得其反,裝出一副忍痛割愛的樣子說道:“看在您老這麼有誠意的份上,行,我答應了,那就一百萬。”
一百萬不是個小數目,老李頭暫時手裏頭沒那麼多現金,就此問題又於我商量:“小兄弟,你看我手裏現在沒那麼多錢,我能不能先付你三十萬定金,你把畫給我留下。”
“那可不行,我這人講究的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既然您老沒那麼多錢,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執意非要老李頭付清全款。
老李頭望望董誌偉,將他拉到一旁,低聲說了起來。他們說話的聲音雖然很低,但是我卻聽得清清楚楚,大概的意思就是讓董誌偉還錢或者讓他作擔保,把畫先拿下來。
趁著兩人說話的時候,我四處打量著老李頭店裏的環境,抬頭又看了看屋頂,發現屋頂上有個不大的天窗,用鋼筋網遮蓋,恰好能容一個人進來。
兩人說了一會兒,董誌偉返身走到我跟前,悄悄地對我使了個眼色,我知道這個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大半了。
董誌偉走到我身旁說:“小張,你看這樣行嗎,老李先付你三十萬定金,你把這畫先放他這裏,三日後他把剩餘的款項給你付完。”
“那可不行,我和他素不相識,他要是……”我的話還沒說完,董誌偉打斷了我的話頭說:“小張,這個你不必擔心,我來給你做個擔保,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