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看似麵色凶煞的男子見何維舉動畏首畏尾,膽小如鼠,氣勢反而更加的囂張。他的目光牢牢鎖定在何維的雙手處,用著沉重的語氣問道:“匕首?還是鐵的?”
這句話剛一出口,緊隨其身後的一名大胡子彪悍迎上來拍肩指道:“大哥,你看這家夥來頭不小啊,居然還隨身攜帶鐵質匕首,想必是富家子弟,依我看咱們還是算了吧,以免日後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大哥,算了吧。”後麵緊跟上來的五六個壯漢想法都跟那大胡子彪悍一致,紛紛齊聲勸阻道。
中年男子遲疑了一會,視線始終停留在何維的身軀之上。他笨重的向前走了一步,嚴肅的看著神色緊張的何維又問:“匕首哪來的?”
何維手腳慌亂的情不自禁又退了一步,繃著臉上的牛皮筋吞吞吐吐的回道:“一……一個朋友送的。”
“那送給我怎麼樣?”
“什……什麼?”
“送給我怎麼樣?”
中年男子把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把匕首上,麵無表情,不動任何聲色,眯著雙眼又問了相同的一句話:“送給我怎麼樣?你應該不介意吧?”
“哎,大哥,算了吧,這小子絕非尋常之輩,此時一意孤行,隻會自取滅亡。”大胡子彪悍麵色局促不安的輕拍了他肩膀繼續勸道。
中年男子斜視了大胡子彪悍一眼,沒有說話。
而周圍附近的所有壯漢都相繼圍了上來,對著那名中年男子紛紛不停的在勸說著,其用意都是讓他三思而後行。
站在一旁與他們相互對峙的何維聽到他們的一番對話之後,心中的那根鉉也鬆懈了下來。他緊握著手裏的匕首,筆直迅速走上前,趁那男子沒注意的時候,用刀刃狠狠頂住了他的脖子,咬牙道:“我這把匕首可你們那木棍要鋒利得多,想試試嗎?”
男子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喉嚨有些冰涼冰涼的,當他回過頭來看到眼前這驚悚的一幕,才立即恍然大悟,臉都嚇得發青了。
而其餘的那幾名壯漢更是嚇得膽戰心驚,渾身發抖。
大胡子彪悍急忙上前開口勸說道:“冷靜一點,這位少俠,其實我們並非惡人,也是被逼無奈,混口飯吃,還望大人不計小人過,饒過我們這一回。”
何維橫眉冷對地將目光一一掃向他們每個人的臉龐上,鼻子的呼吸聲越來越重。僵持足足好幾分鍾,見其每個人都一言不發,才緩慢將匕首鬆開,同時又從口袋裏掏出了之前的那個包囊,扔給了那大胡子彪悍,道:“饅頭都給你們,我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最好別在來找我麻煩了。”
大胡子彪悍接過饅頭後,並無任何回複,僅僅隻是目瞪口呆的望著他的臉龐,站在原地猶如稻草人一般。
何維將匕首收回後,依舊對他們保持著警惕的目光,先是往後退了幾步,與他們相隔了一段距離,才緩緩轉身朝著巷子口離去。
“多謝少俠!!!”
當何維一步步行駛到巷子口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陣響亮的答謝聲。他下意識的斜眼楸了楸身後的情況,餘光之中忽然發現之前站在巷子裏的那七八名壯漢,已經雙膝跪到了地上,一排排望眼數不清的腦門心真誠地磕在了地麵的石板上。
彪悍抬頭望著何維那停留的身影,雙手抱拳舉過頭頂鞠躬道:“少俠今日之恩,我等沒齒難忘,日後定當湧泉相報。”
何維無可奈何的笑了笑,便繼續向前棄之而去。
何維離開後,一直走到了之前那座碼頭上。昨天那枯萎的大樹又不知不覺盛開了,河流之間的急水比夜晚看起來更暗淡了。
碼頭上的人多了不少,絕大多數都是白發蒼蒼的老媽媽在河邊清洗衣裳,那布料越洗越黑,可她們卻還在洗,洗了一遍又一遍,指甲都被河水給然成了黑色。
小鎮與碼頭道路相連,時不時會看見有行人托著大包小包來到碼頭邊清洗衣物。他們穿得清一色的草鞋,絕大多數穿戴的都是用樹葉編織成的“衣裳”,頭發也是髒兮兮的,那模樣已經不能用貧窮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