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偏僻的街道上,已是正午。大道小巷各處遊走著熙熙攘攘行人,他們背著大包小包匆忙地奔往鎮上趕集,不過那滿麵的滄桑以及那寒酸的衣冠,總給人帶來一種可憐巴巴的感覺。
一行人走在馬路的正中央,稀稀拉拉的聚集成了一團散亂的遊走著,麵色均看起來無精打采。不過他們穿那一身又髒又破的製服不知道的人還會誤以為是群要飯的娃兒,從頭到尾完全看不出哪裏像個鬼差。
而那群衣著樸素,行走在街上來來往往的大伯大媽們,遇見迎麵而來的鬼差們都特意縮頭縮尾地繞著道溜走。一個個麵孔驚慌失色,低頭俯背就跟老母雞見了黃鼠狼似的。
老鬼差摘下他頭頂那襤褸的草帽,昂首挺胸的走在最前麵。裝著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指著前方那家熟悉的客棧,翹著鼻子心高氣傲地嚷道:“頭!您看見了嗎,那就是咱們小鎮獨一無二最奢華的一家驛站,就連門前的牌匾都彰顯著一股帝王的氣派!”
緊跟在其後的何維倉促的點了點頭,好奇的將目光掃向街邊的四周,道:“當然知道,那客棧我都已經去過兩次了。”
與此同時,一個不顯眼的小巷子裏突然間搖搖晃晃地走出來一個中年婦女。渾身上下看似弱不禁風,每走一步都欲搖欲墜,神魂顛倒。體型麵黃肌瘦,披著蓬亂的長發,眼圈都發黑了,看起來像是幾天幾夜都沒有吃過飯一樣。
這名婦女雙眼迷迷糊糊地直視著正前方,邁開那輕浮的步伐一搖一晃的直徑走向了馬路的正中央。可她剛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入人群中,忽然停止了前進的腳步,從頭到腳整個軀幹瞬間僵化得紋絲不動,就像一具僵硬的木乃伊挺立在崎嶇的道路上。
婦女那瘦骨嶙峋的身軀非常巧合地,擋在了迎麵走來的鬼差們身前。眾人們對於這般突然來襲的背影都幾乎看傻了眼,一個個目瞪口呆地像塊石頭似的愣住了。
“喂!那誰?走開,走開,別擋著道了。”老鬼差歪著眉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將手中的草帽隨手一扔,緊握著拳頭氣勢洶洶的走了上去。
也不知道這婦女究竟是在故意裝聾作啞,還是真的沒聽清楚。她就這樣僵硬的站在原地,背對著那老鬼差,一句話也不說。淩亂的散發披蓋著她的臉龐,也看不清她的模樣,直到那老鬼差一步步逼近了她的身後。
老鬼差一伸手用力抓住了她的肩膀,想試圖將她推到一邊。可他萬萬沒有料到的是,這掌心剛一拍下去,婦女的身軀就像是一層泡沫似的眨眼間酥軟了起來,猛地往前一墜,麵朝黃土背朝天“撲通”一下重重地跌倒了堅硬的路麵上。
老鬼差見到這駭怪的一幕,視如敝屣。不僅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反倒一臉壞笑地指著躺在地上那婦女的身軀怒斥她裝瘋賣傻。隨後又故作著一副視而不見的態度,無情的一腳狠狠地踩在了她的臉龐上。
街道上路過的不少行人都順勢看到了這可怕的一幕,可卻沒有一人敢上前阻攔,僅有屈指可數的行人圍觀在不遠處幸災樂禍的看著熱鬧。
老鬼差冷漠地笑了笑,扭著脖子回頭道:“我們走!道路已經暢通無阻,可繼續前行。”
站在後方的何維聽到了老鬼差這句話,頓時勃然大怒,眉毛都快燒起來了。他立即捂著受傷的左腿,一把推開了擋在身前的兩名鬼差,大吼道:“老前輩,等一下!”
“頭?有什麼吩咐嗎?”老鬼差立刻將目光轉向了何維。
何維付之一笑,眼皮眯成了一條線,慢吞吞的迎麵走了過去。當他走到老鬼差身旁的時候,笑嘻嘻的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可這溫和的笑容持續了不到短短兩秒,麵色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轉變。他眉頭一皺,咬著牙雙手抓住了那老鬼差的胳膊,整個身體往前一頃,用膝蓋狠狠地頂了一下老鬼差的肚子,用盡全身力氣一把將其推翻在地,緊接著罵道:“你他嗎的喪心病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