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樹的上空出現了一群群環繞飛翔的白鷺,它們嘴裏唱著美妙的歌曲,臂膀展開了銀白的羽翅。盤繞著那厚實的茸茸樹葉畫成了一個橢圓形態的霧圈。
圈內射出一道鮮豔奪目光芒映照至白衣老者的背心上。四周的一寸寸草坪也在這一刻變得凋謝枯黃。
“每日一血,每日一金。以血換金,極樂無窮!”
隨著白衣老者的神秘話語一落,天色逐漸黯淡了下來。四麵八方的一草一木均被黑暗所覆蓋,雲層裏照射下來的璀璨月光也緩緩消散而去。
何維的眼前霎時一片烏黑,即便是高高舉起雙手視野中也見不到自己那格外粗糙的手指頭。他特意逼迫著自己屏住了呼吸,想讓體內那膽寒的心髒冷靜下來。心中估算著曾經他與那老者相隔之間的距離,下意識的邁腿往前挪動了十步。
當何維潛意識裏感覺到快要接近那老者的身軀之後,突然停頓下來。嘴皮子顫顫悠悠地開口問到:“老伯?你還在嗎?”
一陣涼風忽然迎麵襲來,前方並無人回應。除了耳旁時不時隱約聽見白鷺從上方傳來的“呱呱”叫聲之外,附近全然無任何風吹草動。
何維伸手擦了擦從額頭上蔓延至下巴的冷汗,緊握著拳頭又繼續往前走了幾步。當走到第五步的時候,他明顯能感覺到自己的腳底已經踏進了草叢中,鞋墊之下軟綿綿的一片,濕潤的露水不斷滲透進了他的腳丫子裏。
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了“嗡嗡”的聲音,像是無數雙翅膀在迅速扇動著。轉眼的功夫四周便寧靜得像一潭死水一般,似乎附近所有的生靈都已經沉睡了,一切顯得那麼的安謐。
何維越往前走越是感覺到身體非常沉重,背後仿佛壓了一塊巨大的磐石。導致他的雙腿寸步難行,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鬆軟的土麵上被壓了一塊深深的腳印。
雲層之間忽然出現了一道明亮的縫隙,筆直的照射進了草地上。光線隨著不斷擴散蔓延到了那可巨樹下麵。
何維感覺到前方有一絲微弱的亮光直射到他的臉龐上,他下意識的緩慢抬起脖頸往上楸了一眼,而眼前的那一幕,讓他突然感覺到嗓子裏有些隱隱作痛。
隻見那枯黃的樹枝上吊著無數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其麵目全非,身體格外僵硬。從衣著打扮來觀察,有男有女,且年齡看似也不大,最大不過十七八,可最小的看起來卻十歲不到。
他們的手腕上都深深刻著一條紅色的傷痕,一根又細又長的麻繩將他們的脖子倒掛在了樹杆的正中央,形成了一排排的血屍。
更奇怪的是,所有屍體上看起來白得跟一張紙似的,體內的血好像已經完全被吸幹了,除了皮就是骨頭。
何維抬著頭渾身已然膽戰心驚,嗓門裏一聲都吼不出來。可他的雙腿卻一點也移動不了,整個身板猶如泰山壓頂,裏裏外外都快麻木了。
一向膽小如鼠的何維,腦海中頓時一片空白,無數顆數不清的玉米般大小的汗珠順著臉頰上滑落至背心裏。他兩眼一泛白,“嘭”一下倒在草坪上昏了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自己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隻知道在著漫長的夢境裏,他的腦海始終都是模模糊糊的一片,完完全全處於一種失去意識的狀態。
“頭!頭!快醒醒啊,張大人找您回去呢。”
何維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眼,隱隱約約看到眼前有密密麻麻的人頭湊到了他的身前,他斜著眼珠子左右轉動著觀察了一下四周。微微挪動著幹燥的嘴皮子開口低聲說道:
“我這是在哪兒,你們是誰,都一副傻不拉唧的嘴臉看著我作甚!”
胖哥的臉色無一是眾人裏最緊張的一個,他深情的低頭俯視著何維臉龐,心急如焚地道:“頭啊,您不會連我們是誰都記不住了吧,那死老頭拍得也夠狠的呀。”
何維緩緩伸手輕輕拍了拍後腦勺,一下從地麵坐起,疑惑問道:“張大人找我有什麼重要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