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1 / 3)

“當然是被搶走的,十年前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毀滅性的屠殺,鬼民們死的死,傷的傷,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鎮上的所有財物都被洗劫一空,所有的牲口,莊稼,綢緞都被那群凶殘的士兵收刮集中在了一起,一把火燒掉!”

老鬼差一邊吸著嘴裏的大煙杆,一邊敘述著曾經發生過的那些往事。那眼淚都快忍不住往下流出來了,聲音也是斷斷續續,含糊不清。

何維微微一震,驚歎不已地轉身望去,心存著一絲疑惑再次問道:“什麼?士兵?哪些士兵?”

“這個老夫就不清楚了,總之那些士兵穿的都是清一色銀白鎧甲。手持長槍,麵向凶暴。下手狠毒,毫不留情!經過之地,寸草不生。到處掠奪金銀珠寶,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完全就是一群披著羊皮的狼,與土匪何異兮!”

老鬼差將煙杆熄滅收進了破舊的口袋,又哀聲歎道:“哎!留著明天當‘口糧’吧,就剩最後幾口了。”

何維淡淡一笑,屈身下蹲。輕拍其肩,低聲安慰道:“嘿!沒事,等我回到陽間,一定幫你多帶幾盒上等的煙草回來。絕對都是你沒有抽過的,那味道美極了!”

老鬼差苦笑道:“不必了,其實老夫並不喜愛吸煙,隻是最近情緒越來越糟糕。因無酒消愁,隻能以煙取代。”

天空上那密布的雲霧忽然間擋住了月光的照射,夜色在頃刻間一片黯淡。

老鬼差那隱約可見的臉龐在一彈指頃消失在了橙色的光芒中,隻有那隱綽模糊地身軀在黑暗中搖擺不定。他匆忙回頭望向後方那顆鬆動的巨樹,急聲道:“快,趁現在一片漆黑,速將那顆妖樹砍斷!”

何維仰頭看向空中,眼前黑壓壓的一片。可他鼻子裏卻能感覺到之前那股熟悉的味道越來越重,又回頭看了看那懸掛在樹上早已奄奄一息的二狼,心裏總有一陣不好的預感。

“你還愣著幹什麼?”

何維底下頭迅速回道:“咱們還是等到天明在說吧,我總感覺不太對勁。”

老鬼差嘴巴一撅,眼神中明顯透露著焦急與不耐煩。不削一顧地嚷嚷道:“即便遭遇不測,我也不懼!話說回來,你也太高估這顆妖樹了。咱們從下往上挖,連根拔起,直擊要害,有何懼哉!”

何維雖然臉色非常難看,但他知道事不宜遲,不能一拖再拖。速戰速決,方為上策。他左思右想遲疑了幾秒,最終同意的老鬼差的想法,一同與他拾起了鏟子,將樹下堆積在根部的泥土不斷拋開。

倆人大約在一起挖了半個小時左右,那顆大樹在逐漸失去了根部重心的情況下,慢慢開始便得搖搖晃晃,已經開始向一邊傾斜。

此時何維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滿頭都滲透出了濕淋淋的汗水。手底下那金屬鐵鏟已經被泥土染成了一片焦黃的麵沙,腳麵上那皮質球鞋已經被露水沾滿了一層潔白的玉砌。

老鬼差氣喘籲籲的忽然停了下來,伸出那格外粗糙的手掌抹去了腦門上剛流淌下來的熱汗,麵對著何維的背影壓氣緩道:“先停一會休息下吧,我看用不了一時半會,這顆妖樹便會永遠消失在碼頭上。”

何維見這顆巨樹幾乎已經命懸一線,搖搖欲墜。隻要在來狠狠的一擊,便會成為一樁枯木朽株。這時,他才鬆了一口氣,扔下了手中的鐵鏟,全身癱軟的“撲通!”一下坐到了草坪上。

老鬼差同時也筋疲力盡的倒了下去,臉都快紅了。那額頭上的汗水就像是一團瀑布似的,稀裏嘩啦的往下流淌。不得不承認他已經年過花甲,隻要一經過劇烈的運動就會感覺到渾身不適。

何維緩過氣之後,襒了他一眼,樂道:“哈!好久沒像今天這麼劇烈運動過了,還真感覺到挺累的。”

老鬼差熱得脫下了衣裳,拖著零零碎碎的話聲回複道:“是了呀,是了呀。我也老了,快不行了,在過幾年就下不了床了。”

“怎麼會呢,我看您的身體在活蹦亂跳個十幾年也無大礙。”何維喜眉笑目地安慰著,忽然話鋒一轉,想起了一件事,便繼續追問道:“對了,老前輩,您之前說的那些士兵,是不是死靈軍啊?”

老鬼差回道:“什麼?死靈軍?沒聽說過。不過到是有個小皇帝在統治著這個世界,據說還是個女的,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真是了不起!”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武媚娘也是個女的呢,她老人家還不是當了皇帝。不過一個小丫頭能統治這個世界,的確也有過人之處。”

何維平躺在了草地上,嘴裏嚼著一根野草,雙目觀望著天空,心中充滿了一陣陣好奇。

這時候,天空之中的雲層忽然一下散開了,月光迅速的照射在了那顆大樹上,那顆大樹的葉子一下子就變得綠油油的,樹幹也開始慢慢的在往正中央挪動。

老鬼差突然起身,雙眼看向那顆巨樹,驚聲道:“不好!糟糕了。”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何維斜視了他一眼道。

老鬼差指向前方那顆妖樹,失聲吼道:“你快起來看看,那根大樹又活了,咱們之前的功夫都白費了。”

何維聽到這句話後,麵色一驚,突然用雙手支撐著地麵上的黃土爬了起來。目光也快速鎖定在了那顆傾斜的樹杆上。

而眼前那顆大樹,一下子又回到了之前的那個狀態。在微暗月光的照射之下,樹枝上張滿的無數片葉子在一瞬間便盛開了起來,樹杆也變得直挺挺的,周圍鬆軟的泥土立刻凝固成了一團。

何維大聲叫道:“這是什麼回事,它怎麼突然之間就活了。”

老鬼差走上前仔細觀察了一番,歎道:“哎,不行啊,這顆妖樹已經成精了,如果要徹底將其鏟除,必須要在完全無光的情況下,而且時間一定要恰到好處,否則一旦受到光線的照射,便會完好無損的從新活過來。”

何維急忙道:“啊?怎麼會這樣呢,那如果每天晚上都有月光,它豈不是可以一直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