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妖樹纏身(1 / 3)

這個叫鴨蛋的士兵模樣十分奇特,個子也矮得出奇,臉上黑漆漆的跟一塊煤炭似的。手心手背也很粗糙,像是常在地裏耕田的農夫。

何維看他像個老實人,而且說起話來也很耿直,便追問道:“你祖父三代想必都是樵夫吧?”

鴨蛋一點頭之後,便起身衝向那顆大樹上。他的動作很敏捷,兩條腿躥在樹上像個猴子一樣,很快整個身軀就爬到了樹丫上。

這時候,樹下的無數雙眼珠子都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鴨蛋那方向,每一個都腦海中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就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鴨蛋一個人攀登在樹丫之中,伸出一隻右手往樹的縫隙裏慢慢地摸了進去。剛開始他的手掌心並沒有感覺到觸碰到什麼東西,隨著胳膊不斷往裏麵滲入,他的手指頭突然感覺到有些冰涼冰涼的,好像是摸到了一張冷冰冰的臉龐,且還有種濕潤感,猶如探窖取冰,帶來一陣鑽心的刺痛。

可鴨蛋人雖然醜,膽子卻比較大。他並沒有因此而感到畏懼,反而再一次鼓足了渾身上下的勇氣,把自己的掌心繼續往裏麵伸延,胳膊繼續往裏麵挺進了大約有十公分左右。

“實在不行就下來吧,那上麵也太危險了。”何維也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立即往前走了一步,開口勸道。

鴨蛋一回頭,用兩隻手支撐在樹杆的縫隙間,笑著對何維說:“沒事,何大哥,你別著急,我從小就耕田,樹裏的,土裏的,啥玩意沒見過,我看最多就是條甲蟲。”

“哦,那你可得小心點。”何維說完立即讓身後的士兵去找些繩子過來,以防不測。

鴨蛋笑嘻嘻的一說完,剛準備回頭,突然發現麵對的正前方出現了一張蒼白的人皮臉,沒有脖子,也沒有耳朵,血淋淋的,圓丟丟的,臭烘烘的,就這樣倒掛在葉隙間。

鴨蛋霎時臉色一變,驚叫一聲之後,忽然雙腿發麻,失去了重心。搖搖晃晃的背朝著樹下的黃土“撲通!”一閃,整個身體就像一塊沉甸甸的磐石順著樹杆直落而下。

圍在樹邊的那幾個士兵見到這可怕的一幕,麵色都泛白了,身軀顫抖得令嗓門一聲也坑不出來。

何維同時也迎了上去,驚道:“快!快來!”

幾個士兵立即衝了上去。

鴨蛋砸到地麵的那一刻,整個身體幾乎都快癱瘓了。僅僅隻是慘叫了那一聲,便在也哼不出聲來。眼皮一翻,嘴角一襒,臉頰一掀。麵如死灰一般,恰似兩隻田鼠踏夾板,一行麻雀登西天。要問誰是真禽獸,隻有朱鹮飛九天。

何維慌忙跑到鴨蛋身旁,見其口吐白沫,雙目泛白,手足均不能動彈。蹲下之後一手拍著他臉,一邊急聲問道:“怎麼樣?還能吱個聲不?”

這時候鴨蛋突然緩緩翻下了眼皮,黑色的眼珠子少頃之間湧現在雙瞳中,嘴角微微一抹,猶如陽光般的溫暖,但卻又好似夜色般的淒冷。當他頗有些緩過神後,才慢慢地發出一絲纏綿之聲,道:“何……何大哥,吾……吾……命休矣!”

何維的內心之中忽然間感覺到有一絲淡淡的淒涼感,眼角之中那晶瑩剔透般的珍珠在那短短的一瞬間,從淚槽之上圓潤的滑落至下巴間。可誰知在下一刻,那下巴尖的玲瓏淚珠就像一顆鋒利無比的子彈頭,徑直對準了他的棉質衣領,以排山倒海之勢逆流般地直落而下。

他的眼淚究竟是怎麼了,就像死神般的在呼喚。天呐!它就像是狼蛛口吐的盤絲,也好比環蛇噴湧的毒液。感覺一旦毒性爆發,後果將不可逆轉。

周圍的幾個士兵的站在一旁眼觀到這一幕,幾乎人都傻呆了,其中一個虎背熊腰身穿鎧甲的士兵走上來問道:“何大哥?怎麼樣了?你看還有救嗎?”

何維雙手自然垂直,十根手指頭往黃土裏狠狠地用力一插,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大自然的新鮮空氣。雙膝緩慢的由彎曲變為挺直,腳後跟用力一瞪,緊咬著牙關。他站起來啦。

何維一扭頭閉著眼,滴著淚,眯著唇,對著那些士兵說:“怕是沒有救了,找塊風水寶地埋了吧。”很明顯何維在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幾乎都是含淚而出。聲音斷斷續續,咬字不清。

那些士兵立即彎腰點了點頭,回道:“是的,何大哥,我們這就去辦。”

士兵們很快就把鴨蛋的屍體給抬了起來,正準備往碼頭邊跑的時候,之前那顆高大而又挺拔的梧桐樹上突然掉落下來一具血淋淋的屍體。而這具屍體臉龐上有著無數淤青大小般的千倉百孔,黑色的嘴唇隻看到半邊,頭頂上戴著一頂黑色的烏紗帽,身穿著一套五彩織繡的官服。這具屍體看起來像個當官的。

由於聲音很大,當兵士們意識到後,同時也嚇了一大跳,小身板一抖,立刻慌慌張張的轉身回頭看向後方發生的情況。

何維聽到這句聲音之後,也同時也邁腿一轉身望向眼前那顆梧桐樹,整個人頓時都驚呆了,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他一往前走,仔細的觀察了好一會,才吞吞吐吐的驚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怎麼掉下來一老頭兒。”

之前那身穿銀色鎧甲的士兵立即衝了上去,可剛跑到樹下還沒反應過來。腳下的黃土裏就突然的唰出一根白色的繩子,將他的腿完全給纏繞了起來。整個人都被掉到了樹上去。

這一幕令在場的幾個士兵以及何維都震呆了,可以說他們根本就沒有意識過來,對於眼前發生的那一切完全就是個未知數,心中除了恐懼之外,還多出了一份莫名的憂慮。

這黃土下麵就好像有一雙無形而又冰冷手在操控著那子虛烏有的機關,因為在場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那那機關存不存在,眼前出了一塊鬆軟的黃土,四周都顯得很平靜。

當所有人在抬起頭把雙眼往上看的時候,隻看見一個鎧甲死屍腿碗間纏繞了一根紅色的繩子,倒掛在樹枝上。不僅如此,他的頭皮上還不斷的流淌著一滴又一滴鮮紅血液滴落在地麵。麵相慘目忍睹,身軀遍體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