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迦坐在床沿,林思琪靠在他肩上。兩人越聊越是開心,越聊越是投機,從劉迦小時候如何當上三好學生到後來被迫修真,從林思琪的街頭生涯到美女的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時間海闊天空、無所不談、無所不包。
中途不知是誰提了個建議:“咱們躺在聊天好不好?”過了不久,又不知是誰提出:“這樣穿著衣服真熱,咱們脫了它。”甚而終於有人興奮地說道:“咱們真是情投意合,不如挨緊些,這樣聊起來親熱些。”由於越來越多的合理化建議被提出並采納,越來越多的知心話兒說不完道不盡,那心心相印漸漸延伸至耳鬢絲磨,那郎情妾意漸漸轉變成旋旎,再加上天下隻此兩家混元力所帶來的獨有的親切感,一時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殿中再無坐而論道、斌斌有禮,隻剩下羞雲怯雨、酣暢淋漓。
那燭火早被劉迦指力滅掉,晚風吹起床簾,床前盡灑寧謐月光。劉迦體內的二老一少忙著照看那嬰兒,也沒功夫理會他在幹嘛,加上他升級成功、心智打開以後,那三人也抱定人長大了總該有所主見的觀念,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理他,任其率性。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思琪忽然掀開錦被,聲聲喘道:“從來沒和人這樣聊過,真是開心!”劉迦心中早已拋下諸多包袱,大拿大放處,反倒心生一種說不出的豁達,也在一旁慶幸道:“還好白天給你傳了混元力,倘若傳的是其他修行法,不知那元神之間會不會有衝突。”
林思琪偎在他胸前,調皮地問道:“你剛才說天地間隻有咱們倆體內是混元力,這是真得嗎?”劉迦點點頭,一臉嚴肅地說道:“當然是真的。想來多半也是因為此,所以咱們才會如此身心相通,全無隔闔。”這理由雖然牽強,但事情已經做出來,找個堂皇的理由擺在那兒,總好過“嘿嘿”傻笑。林思琪心中歡悅無比,仿佛天地間有一個秘密,隻有自己和情郎才能共同擁有與維護一般。
是夜,見林思琪沉睡以後,他試著調息平息那混元力微微起伏。但在那靜坐入定中,總是閃過一絲模糊影像,似看到自己,又似看到林思琪,有時又看見另一個自己,但總是依稀而現,片刻消失。
他大惑不解,向白玉蟾請教,那白玉蟾也解釋不清,隻是猜測道:“其他的影像難說,但那另一個你,可能是你的前生吧。我在書上看到過,修行者到達一定境界時,能看到許多往生往世之事。”辛計然歎道:“你小子既有今日之事,想來也是因為前生夙緣所至,但今日所造之緣,他日必將為此付出代價。任何修行者,隻要沒達極至之境,都有放不下的東西,心中既有所掛礙,命運便能拘束人。”
劉迦暗暗將混元力運轉數次,見無滯礙,心中暗喜道:“原來也沒啥大不了的,那兩個老家夥太緊張了。”他不知這等男女之親,在修行者間也是常事,隻不過各種觀念不同,所修法門有異,對諸如此類事,說法自然大異其趣。而且真正的修行在於心,伎倆的機巧比起心而言,本末不可同日而語。否則以鳩摩羅什一代天才高僧大德,十二歲便在印度登台講經傳法,度人無數,後竟在中國索女生子,你能說他是淫僧?境界不同,世界觀也當然不同,沒有那麼高的境界,卻定要強求自己做那境界之事,無異於拔苗助長。
卻聽體內那白玉蟾哼道:“神仙眷侶也有不少,但就怕你小子樂此不疲,控製不了心,那就前功盡棄了。”辛計然歎道:“隨他去吧,我等修行比他多上數幾千年,尚修不好這顆心,更何況他才修了幾百年而已。”言罷,微微歎息。劉迦臉上微微一紅,但轉眼也既坦然。
不覺東方既白,劉迦想起遲早要去紫荊靈院,以林思琪此刻的點點修為,倘真遇危急,後果不堪想像。趕緊趁著此刻時間充裕,將自己的經驗一一傳授,順便切下少量碧幽宕讓其服下。林思琪本就聰明伶俐,兩天下來,那混元力竟已在體內鼓鼓蕩蕩,語態嫣然處,更顯嫵媚動人;率性果敢時,更覺神采飛揚。
劉迦見過世麵,知其此刻修為如遇大敵,卻也很難自保。當下遍尋體內收藏,發現一個紅色心形玄玉,見李淳風的記載中隻有名稱沒有描述,神識探過,知道是攻守兼備之物,立時遞給林思琪說道:“試試這浩月心,保命的東西。”
林思琪撫著浩月心,隻覺溫潤相宜、靈力逼人,一臉新奇,調皮地笑道:“是不是怕我死了?這麼開心我?”劉迦嗬嗬笑道:“活著總比死了的好。”此語出口,他心中忽地閃過一絲隱憂,但轉瞬即逝,也就不再苦苦思索。
林思琪功力不夠,花了整整一天,依然無功,劉迦看著心急,幹脆助她煉化,片刻間收進元神。他笑著說道:“先收進去再說,慢慢學著煉化吧。”但想來想去,兀自不大放心,幹脆從體內找來大堆法器,不分青紅皂白,一起送進林思琪體內,笑道:“有備無患。”林思琪摟著他的頸,開心道:“哥,你對我真好。”劉迦撓撓頭,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誰叫咱倆是天地間僅有的兩個修混元力的呢。”
他隱隱聽到體內那白玉蟾在罵道:“文老,你瞧瞧,這小子為了討好那女孩子,竟然把老夫多年的收藏拿去做人情,天下哪有這麼蠢的人?”辛計然歎道:“男人就是這樣的,沒有到那至高境界,凡人心態隨處可見,當年老夫比他還蠢,竟然把千年修為都給那女人……”白玉蟾聞言色變,驚道:“文老!這是從何說起?何不細細道來,讓晚輩長長見識?”小雲也撲哧一聲,咯咯笑道:“文老,原來你的無體元神是這麼來的,嘻嘻。”辛計然見不小心說漏了嘴,怕二人苦苦逼問,轉身抱起嬰兒說道:“該給這孩子喂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