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迦探識完畢,心中略有喜悅,轉身對眾人笑道:“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那兒有我的一個故人,說不定咱們可以住在那兒。”岐伯奇道:“小白臉,我遇見你時,你便剛出道,就算有故人,也該早就死了,難道你在這地球上也有朋友是修行者?”
劉迦笑嘻嘻地說道:“那是,說起來我和她也算挺有緣份的呢,不過我也是剛才探識過後才知道她還活著的,走吧。”當下帶著眾人來到城市中。這城市熱鬧非凡,是一個地區的經濟文化中心,眾人一路走來,那高樓大廈、那人來車往,看得眼花繚亂。
但眾人才走出幾步,便被警察叫住,那警察大聲問道:“喂,你們是哪裏來的?有身份證嗎?”劉迦奇道:“咦,你幹嘛不問別人,偏要問我們?”他自覺地球是他家鄉,說起話來自是中氣十足,沒有絲毫的陌生感。
那警察皺了皺眉,指著大熊貓問道:“你們是怎麼回事?怎麼把國家珍稀保護動物帶上街來了?看你們的樣子既不像動物園的管理人員,又不像野生動物的研究員,從哪裏來的?”劉迦聞言恍然,立時將一個念頭種進那警察的大腦:你看錯了,我們根本就沒有帶大熊貓,是你自己看錯了。
那警察一愣,轉眼傻乎乎地笑道:“原來是我看錯了,你們根本就沒有帶大熊貓呢,走吧走吧。”劉迦等人哈哈大笑,繼續上前走去。那警察在他們身後自言自語道:“這眼神越來越不對勁了,連人都會看成動物了。可他們身邊那黑乎乎的東西怎麼看也不像人啊,真怪。”
大熊貓對劉迦笑道:“現在我才知道李哥的話是真的,原來我果然是名貴稀有生物呢,不知道這些人類如何愛護我這寶貝呢。”李照夕笑道:“你的用處主要體現在外交方麵,把你當作禮品送給外國人,心示友好邦交。”大熊貓聞言樂道:“原來我是這裏的外交官。”一時間開心無比,笨拙夯實的身材竟顯輕快腳步,搖頭擺尾,得意洋洋,不可一世。
眾人穿過兩條街,看到一座尼姑庵,匾額上寫道:“釋道堂。”劉迦對眾人笑道:“就是這裏了。”這庵格局不小,十來重大殿次第排列,出家人數目也不少,來來往往中,有的用手機聯絡朋友,有的正在接待當地要人,有的三五成群聊天,有的在功德箱前勸人布施。
眾人走過祖師殿,來到茶園,卻見鬆柏下一位模樣靚麗俊美、眉眼清澈無塵的尼姑正微笑著望向眾人,劉迦見到此尼,當下哈哈大笑道:“楊雪莉,幾百年不見,真沒想到你還活著啊。”四周來往茶客,聞言盡皆低聲道:“此人是個瘋子了。”也有人在說道:“這些人不知是什麼來路,連國家特級保護動物都敢帶在身邊,膽子可夠大的。”
那女尼正是他高中同學楊雪莉,此時見得劉迦,雙手合什,微微笑道:“貧尼照心,多謝劉施主當日助緣,照心才有機會接觸般若智慧,劉施主功德無量。”劉迦嘻皮笑臉地說道:“咱們是老同學啦,哪來這麼多客套?”當下向楊雪莉一一介紹身邊的朋友,齊巴魯嗬嗬笑道:“同門、同門。師妹、師妹。”
劉迦見楊雪莉幾百年後,不僅沒有老態龍鍾之相,反倒是正值青春秀美,自己數次探查,依然覺得其修為平平,似普通人一般,略略有些吃驚,不知可般成授她何種法門,心中暗道:“我有一肚皮的話想和她聊,可四周閑雜之人挺多,最好是換個地較好。”正想將此話說出來,卻見四周茶客早在齊巴魯和瑪爾斯凶神惡煞的恐嚇之下,已溜得精光,片刻間,茶園隻剩下這一行人了。
劉迦坐到楊雪莉身邊,湊上臉笑道:“可般成那老頭教了你什麼法術?我怎麼一點都探不到你的修為?但你既然能活這麼長,又能青春長駐,肯定是有什麼法門的,說來聽聽吧?”楊雪莉抿嘴一笑:“哪有什麼法門,隻不過是日日念經,天天拜佛,簡單得很。”劉迦奇道:“就這麼簡單?”楊雪莉靚眼輕閃,認真地說道:“一心專念,何事不成?修行八萬四千法門,哪條路不是一樣的?”
齊巴魯聞言樂道:“漂亮師妹,聽你說日日念經、天天拜佛,想來修的是淨土法門了?”楊雪莉點點頭,對劉迦說道:“可般成說,修行法門太多,越是深奧難練的,越是容易誤人子弟,越是至道,越是簡單,幹脆教我如何收心、如何觀心、如何念經,一天二十四小時的念,從不間斷。”
劉迦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正想繼續探個究竟,卻聽岐伯在一旁對他嗬嗬笑道:“小白臉,不用想啦,這等數百年的專心你是做不到的,這小女生心中雜念比常人少,所以才靜得下來,以你那動則跑題的想像力,這樣念下來,早晚走火入魔吧。”劉迦一愣,笑歎不止。
轉眼他又奇道:“你是說,這些年你都是這樣子過來的?”楊雪莉點點頭,笑道:“一眨眼五百年過去了,時間過得好快。還好我經常在不同的寺院遊走,如果老呆在一個地方,別人看我一坐上百年,早以為我是什麼神仙,上香進貢肯定是少不了,可我卻無法清靜了。”
劉迦想了想,覺著有些不可思議,問道:“你有能力到其他地方去嗎?換個地方不是很清靜嗎?或者幹脆不在地球上。”楊雪莉忽然撲哧一笑,樂道:“我要是去了其他地方,你怎麼找得到我?”劉迦聞言,驚喜道:“你知道我要來?你在這裏是為了等我?”楊雪莉點點頭,微微笑道:“當年我受你的影響而入佛門,受人之恩,也該還報,我在這裏等你,便是為了今日。”
劉迦心中略有驚詫,片刻沉默後,又問道:“你是說你想幫我?你知道我來這裏是什麼事?”楊雪莉一臉淡然笑意,雙眼閃過一絲憐惜,悠悠說道:“我知道你來這裏是為了當年的一個夙望,隻不過此願實現起來並非那麼容易罷了。”說著她神色肅然莊嚴,一臉真誠地勸慰道:“劉迦,你現在漸漸沉迷在你越來越強大的神通裏麵,以為隻要神通夠大,沒有什麼做不了的事,卻不知神通也隻是一種假像,也一樣是由你的心變現出來的,對神通的追逐,早晚會毀了你。”
劉迦壓根兒沒想到楊雪莉會說出此等話來,怔了半晌,無言以對,又聽那楊雪莉在他耳旁溫言款款道:“當年釋迦座下的弟子目犍連,神通第一,見其母親在餓鬼道中受苦,尚無力相救,那神通有何用處?你以為你有所成就,能打敗雅典娜手下的十二星宮的守護神,就很了不起了?就算你打贏宙斯又有什麼用?你的神通隻是將你的業力不斷向後麵推移罷了,因此多活了上千年,或許今後還有上萬年甚至幾十萬年,但早晚有一天積累到你必須麵對的時候,那時還不是一樣要死?就像用泥土去堵江水,泥土再多,隻堵得一時而已,早晚有堵不住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