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迦回到住處,見眾人正在打麻將、玩紙牌,而大熊貓和夜貓子則在一角的沙發上傾心交談,歡聲笑語,甚有詳和氣氛。他將手搭在瑪爾斯的肩上,對眾人說道:“我今天在路上遇見了一個怪老頭,這家夥一會兒賣花,一會兒賣包子,一會兒擦皮鞋,一會兒當清潔工,最後又出現在宣宣的辦公室,反正啊,不管怎麼樣,我到哪兒都能遇見他,你們說怪不怪?”
岐伯一邊洗牌,一邊問道:“他打你了?”劉迦搖頭道:“沒有。”非所言在另一桌上問道:“他招呼你了?”劉迦搖頭道:“也沒有。”藍沁嘻嘻笑道:“那就是說,那老頭除了幹自己的事,完全沒理會你?”劉迦一怔,接著說道:“他是沒理會我,可不管我走到哪兒,他都會出現在我麵前。”李照夕樂道:“師兄,換個角度吧,以他的眼光來看,就是說他不管幹嘛,你總是出現在他麵前,而且對他疑神疑鬼呢。”
劉迦聞言一想,心中暗道:“李師弟說的也沒錯,以他的角度看來,確實是這樣。”但轉念又說道:“可我心中又沒想過要對他怎麼樣。”岐伯莞爾道:“人家心中就想過對你怎麼樣了?不是連招呼都沒打嗎?”
劉迦一路上都在猜測此老的身份和動機,回到住處便想和眾人商良,誰知這群人三言兩語過後,連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好像是多疑了一般,畢竟那老頭沒對他做任何事,隻是做了在他眼中看來比較奇怪的事而已。念及此,他心中暗暗尋思:“可能是聽楊雪莉說了仙界那邊的事以後,總覺得有人要我不利,所以在不知不覺中,我的心思便多疑起來,看誰都覺得有問題。”
他想的沒錯,一個人對別人有了猜疑以後,別人的所做所為在他眼中,往往都是有目的,而且這目的就是針對他的。當年偶在一家公司裏上班,特別看不慣一個帥哥,總覺得那小子言談舉止有問題、有毛病,忍不住對其百般挑剔、冷嘲熱諷,終於把他逼得來辭職離開以後,偶這心裏麵也就輕鬆愉快多了。後來聽說了劉迦等人的事跡,偶才明白,那是偶一直疾妒其長得帥,泡盡了公司的美女,讓偶鬱鬱寡歡,才不得不做出如此惡毒下作之舉。有此心理,他工作時,偶覺得他裝腔作勢;他喝水時,偶覺得他偷懶耍滑;他上廁所時,偶覺得他定是腎虧;他與MM們聊天時,偶覺得他賣弄風sāo、幹擾同事工作……諸如此類,不勝枚舉,歸結到一句話,就是偶的變態心思在做怪哩。後來聽說那帥哥在許多公司都受此排擠和打擊的際遇,終於越發孤僻起來,時常有神經衰弱的病兆出現,且夜半盜汗、惡夢連連……可見做帥哥之不易,承受的壓力有多巨大,非等閑之輩可勝任,心理脆弱者,切記莫要想帥就帥啊。
劉迦想到這裏,心中雖然疑慮尚存,但也知繼續想下去,沒有答案,便走到屋內,拿出鎮界如意尺,呆看半晌,不知不覺元神沒入其中。他在心心相印之境徘徊良久,但覺更上一層困難之極,總是跨不進去。那前麵乃虛懷若穀的境界,可每次他原力提至,總是被逼了回來,他心中暗道:“難道是前麵境界的積累不夠?”當下運轉諸力,萬念集中,層層疊加,欲強行入境。可那境界轉換便如撞在一個大綿花團上,不管你再大的力道,總如石沉大海一般,念力有去無回,全沒回應。
他莫名難解,可心中又不想隨便放棄,便一次次將原力鼓蕩而至,雖然每次依然都空空如也,可不知哪裏來的興致,他居然毫不氣餒地反複嚐試,不知是那境界轉換的氣氛將他鎖定在此處,還是他越來越具死纏爛打之心,似乎此境有一種深深吸引他的力量,使他興趣盎然之極,無論如何也停不下來,竟將體內諸力狂潮陣陣洶湧突至,花樣萬變地就此翻騰起來。
他完全沉浸於其中,卻沒見到體內那兩個無體元神早已驚惶失措。原來就在他於此境折騰不止的時候,小雲那宇宙不知何時竟自己將黑洞打開,二老沒有防備,險些被吸了進去,好在林思音體內所有的修為都源於劉迦和小雲的宇宙,心靈相通之至,反應神速,早就兩人提至宇宙一角,躲了起來。白玉蟾心亂不已,兀自連聲罵道:“臭小子沒當初那麼可愛了,現在做啥事也不通知一聲,完全當咱們不存在似的。”辛計然驚懼道:“以前每次打開黑洞的時候,小雲師父都會通知大家夥的,可這次小雲師父居然一聲沒吭,那黑洞竟莫名其妙地就打開了。”
不知折騰了多久,他漸感絲絲疲憊,正想退出去休息片刻,忽然間整個元神猛地一沉,眼前陡然一片黑暗,整個心便似墮入萬丈深淵一般,而且越墮越快、越墮越深,陣陣撕裂感觸倏地襲至,他欲叫不能、欲哭無聲,急切中,拚命向上,可全無著力之處,隻有無盡下跌。便在此時,元神猛然間粉碎分散,神識再無感應。
良久,他漸漸有所感知,似覺身體溫暖無比,睜開眼睛,卻見一縷淡薄朝陽正透窗而入。他想起昨夜之事,心中暗道:“我明明感到元神被撕裂了,可此時又正常得很,這是怎麼回事?”暗暗提力運轉,隻覺四周空氣清涼透心,動念之間,天地靈力竟在體內外交錯來往,整個身體好像融在了空氣中一般,可有可無,可現可隱,一切盡在一念之間。正在暗喜,忽聽小雲柔聲道:“咱們體內這個宇宙好像和外界那個宇宙接通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