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說劉迦與崔曉雨聊多時,越感到其心地純潔明亮,如果說普通人對於自性的尋找是需要“朝朝勤拂拭,莫使惹塵埃”,那崔曉雨天生的簡單與清淨則是“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了。/最快的小說搜索網//隻不過凡事總是相對而言,崔曉雨對劉迦所說的一切,自能領悟通徹,可每當劉迦向她問及更深的問題時,她總是茫然無知。也不知她理解力是源於天生的率真呢,還是源於她對喜愛之人的心有靈犀一點通。
劉迦覺得奇怪,忍不住問破禪鋒道:“你不是說沒有世間的六根積習便能見性成佛嗎?我怎麼沒覺得曉雨的級別猛增了?”破禪鋒怪笑道:“這話說得多新鮮啊。第一,那成佛之人,已領至道,至道是常,以你現在這雙眼睛如何看得出來?第二,那崔曉雨沒有咱們擁有的積習,誰知道她有其他的什麼麻煩沒有?咦,你別老盼著別人有了成就來拉你一把,你得自己動手啊,修行這種事就和上廁所一樣,總得親力為之,別人是代替不了的。”劉迦疑道:“別的煩惱?難道說……”他想了一會兒,實在想不出以崔曉雨之寧靜性格,何來其他煩惱?好不容易憋出一句:“難道說是打麻將阻礙她向前進階?”話一出口,自己也覺得這說法過於離譜,忍不住莞爾笑道:“倘若曉雨能在賭博中頓悟成佛,說不定就是咱們修行界的賭神菩薩呢。”
聆聽在一旁笑道:“老哥,你還是集中精力把那地藏十輪先弄明白好不好?我還盼跟著你升級呢,你看看人家普賢和文殊兩個老大的神獸多威風,哪像我這般沒出息?”劉迦苦笑兩聲,點頭道:“說得是,我神識根處還有一大堆麻煩憋在那兒呢,就像個定時炸彈似的。”言罷,他盤腿而坐,擬將十輪心法細細捉摸一番。誰知人剛坐定,忽聽一邊瑪爾斯叫道:“快看,這人好厲害!?”劉迦心中一凜,立時閃身而去。
破禪鋒歎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安安心心地靜下來修行?”聆聽樂道:“他前生就喜歡跑題,總是一件事做著一半就去做另一件事了,無所駐留。”破禪鋒疑道:“我在書上看到過,佛說最高境界的修行,該是‘無所住而生其心’,難道說這就是無所住?”聆聽愁道:“如果這就是無所住,那咱們還修個啥?你直接破禪成佛好了。”正說到此處,不妨劉迦耳尖,將兩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從遠處嘻皮笑臉地甩過來一句:“嘿嘿,我在李淳風的資料庫中看到過一句話,說那境界高的人應該是:但自無心於萬物,何妨萬物常圍繞。我就這麼兜著轉著,說不定哪天就忽悠明白了呢。”兩人聞言一怔,相對苦笑,連歎此人已將菩薩境界演變為小無賴的人生標準。
可見人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前時劉迦被幻境嚇住,連連許下大願,擬勇猛精進、刻苦修行,沒想到轉眼一些日子過去,那心靈的震撼所帶來的熱忱,也隨著慣有的惰性而回歸其本來麵目。這和偶們一樣,常常因為看了幾本勵誌人生的小說後,忍不住就會熱血沸騰,誓要做那白手起家的英雄,要做那英明神武的領袖,要做那每天都堅持更新小說的寫手,甚至還要做那受別人愛戴和敬仰的、德才兼備的好同事、好員工、好哥們兒、好兄弟、好老公、好父親、好兒子、好老板、好寫手……但凡這種事情往往維係不了一個星期,下個星期絕對又是故態萌、頑劣如初。可見誓如同夢囈……多半是過眼雲煙,當不得真。偶們都是凡人,自覺性太差,奴性太重,總需要外力來鞭策,在背上甩甩鞭子,打打屁股,像催驢拉磨一般,連“頂”不止,他不知不覺地就完成更新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苦啊。
劉迦來到占察啟心輪旁,見瑪爾斯指著其中一道銀環說道:“小白臉你看,那光點速度好快。”劉迦定眼一看,正見一個金黃色亮點在那道銀環內極速遊動,大醜在一旁笑道:“剛才咱們通過占心輪看了許多無聊的事,最後想試試能不能通過這道輪看看這一界相關的情況。結果忽然看到一個亮點從這一界衝了出去,在附近數十個界內轉悠了半天,又衝了回來。”
玄穹與劉迦麵機相覷,皺眉道:“咱們進來以後,沒現這一界的環境有什麼特殊和異常,在此基礎上產生的修行,就算極致修為,也不該高出咱們太多。”劉迦點點頭,疑道:“能有這種本事的人,修為定在咱們之上,說不定有上一界的修行高人來到此地。”小阿菜嗬嗬樂道:“總不會是搶芫銀花的三個惡棍,這天下之大,咱們總是能遇見他們?哪有那麼好的運氣?”玄穹前時曾聽小阿菜提及過此事,當即笑道:“我曾聽我師尊說起過,梵天的修行看待世界的角度與咱們不同,不會按著咱們習慣的規則行事,麵對咱們這些下界的仙人,他們就算強搶豪奪,也不算什麼犯忌之事。”
劉迦奇道:“啊?這麼說,越是修為高的人,反倒越是不講理了?”玄穹莞爾笑道:“不是這個道理,梵天修行有創界之能,聽說到了他們那個境界,總會覺得世間萬物都是自己的子民,父親與兒子之間有了不同觀念,一般說來,父親總會認為自己是對的,因為他有比兒子更多的人生閱曆和視野,看得更寬、更遠、更深刻。//最快的小說搜索網//在他眼中,孩子總是隻看著眼前那麼一點事,有思想上的狹隘和情緒上的衝動,缺乏判斷事實真相的經驗和能力。”
一旁岐伯樂道:“嗬嗬,遇到這樣的人,你挨打就算白挨,挨了打還說你境界不高,該挨打……難怪誰都想做老子,老子打兒子那可是天經地義的事。”
小阿菜搖搖頭,疑道:“我覺得祺諾天父挺慈祥和藹的,也挺盡心盡責,是一個無私的人啊。”劉迦點頭確認道:“這我能證明,祺諾確實不像個武斷不講理的人,那氣派真得像一個萬民之父。”玄穹見兩人固執,搖搖頭笑道:“兩位誤會了,我並非暗指祺諾為人如何。我在想,聽說梵天世界中,也有許多不同境界,真正創過界的人和沒有創過界的人,可能心態是不同的,境界也完全不同,很難用咱們的心思去判斷。更何況咱們也是修行之人,當知修行路上總有諸多境界產生許多幻像,讓人自大、自卑、自憐、自苦,等等,總是起起落落。而且越向上修,這種困擾越大,因為神通越大,越難判斷其境界是在何種層次上,常常認為那已是至高境界了,有此一念,必入岐途。”
劉迦聞言,連聲應道:“哎,玄哥,這事我倒是有體會的。當初我從煉丹爐中出來時,確然產生過那種無所不能的感覺,特別是有了青華上人一事後,更覺得自己已修到極端絕境……”說著忽然想起青華與玄穹的關係甚好,忍不住再次尷尬道:“玄哥,那青華上人一事,當時確然是個意外……”玄穹擺手道:“你不必老念著這事,這是個人業力所致,我等境界難以知其源由。”劉迦沉默片刻,歎道:“當時我真有手轉乾坤的感覺,認為做大事不拘小節,死幾個人算什麼……現在想起來,真是幼稚。”
小阿菜聽到此處,忍不住罵道:“小白臉,別老在我麵前說殺人害命之事,老子聽著惡心,要說殺生,天下誰比得過我了?你這是拐著彎在罵我呐?”劉迦苦笑道:“你別老想著對號入座啊,我可真是在自我批評,沒想過譴責你老人家啊,我我……我有資格譴責你嗎?”
正說話間,忽見那光點停了下來,瑪爾斯疑道:“這人停的位置怎麼像在咱們這個星球上似的,好像在同一個地方。”話音一落,卻聽見聆聽和破禪鋒同聲叫道:“哎喲,來了一位高人。”
眾人順著聆聽的眼光看去,這才注意到半空中有一個白衣鶴之人,正向眾人笑道:“咦,這一界來了好多客人啊。”劉迦見那人懸在空中,悠然自在。他見此人和顏悅色,也就應聲道:“不錯,咱們是路過此地的,請問你是誰?”那老皺臉小眼,看了看劉迦,沒有答話。再環顧四處,微感驚訝道:“真是奇了,那怪物長得多像傳說中的聆聽啊。咦,那銀輪多像占察啟心輪啊。這倒底是老夫的眼花了,還是這一獸一物真得在此處?”
這人話音一落,已立在眾人之間,劉迦神識微探,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脫口而出道:“你是梵天的人?”他探識之間,已現此人體外的能場漫延大有炁氣的觸感,但其純厚精深處,似又在搶芫銀花的人之上,心中詫異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