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時輪金剛法 莫測高深的臨將臣(1 / 3)

() 劉迦將戈、達二人拉入陣中,那陣內能場立時形成層層環狀波動,眾人尚在觀望,那高速旋轉的疾流已撲麵而至,一時間隻覺排山倒海之勢狂起狂落,雖然眾人與之相距甚遠,但依然呼吸急促,盡皆色變。【/最快的小說搜索網//玉靈子被震蕩衝擊,立時向後飛去。那“藥師琉璃光如來”的咒念卻依然在其口中,就好像他不是被撞飛的,而是念咒靈驗,終於感動東方藥師七佛而將其攝去了琉璃淨土一般。李照夕本來站在明正天身後,尚勉強承受得起那強勁衝擊,誰知明正天膽子小,凡事都提前做準備,擔心呆會兒能場加劇後自己頂不住,當下果斷後移,結果將李照夕也撞至遙遙之遠。餘如韓怡英,有聆聽的保護,就跟沒事人似的,完全感受不到那凶悍的威力。

小阿菜見陣中瞬間已沒了戈、達二人的身影,隻有一個金光旋窩在穀間震蕩,忍不住對玄穹笑道:“如此摧枯拉朽的力道,多半會把戈、達二人給整死,人死了就得輪回,還好他們老大曾是冥界之主,有高層關係在那兒,說不定可以走後門找個富貴人家投胎。”玄穹做人認真,不大會開玩笑,隻是搖頭道:“兩人都是天幽宮的名人,當初實力與咱們差距並非太大,該當不會有事。而且劉迦兄弟有原力,可以分心多用,想來同時麵對戈、達二人完全不同的修行方式,照樣可以應付自如。”安若微聽了此語,在旁搖頭苦笑道:“沒趣的仙人。”玄穹幹笑兩聲,不再言語。

那玄穹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劉迦敢同時相助兩個修行方式迥異的人,並非隻是仗其原力之能。自從煉丹爐出來以後,天下種種陣法在劉迦眼中,自有一種登泰山而小天下的俯視感。其對陣法的認知,早已從技巧的繁雜而上升到了境界的通變,隻覺天地之間,大到宇宙星河,小至林間草木,無一不是陣法,處處盡可實現能場遷移轉換。其設陣之速,或是大巧若拙、或是化繁為簡,盡皆隨心所欲、信手拈來。是以此時他心中乍起相助戈、達二人之念,已於頃刻間將適才所悟之境揉於其中。

那戈帛和達摩克利斯一入陣內,立時被震攝心神,體內諸力竟全無著落處。隻覺神識被大力衝擊,身心皆不由已。諸多情緒油然而至,或哭或笑,或喜或悲,雖然明知這大起大落的情緒極是傷身,卻全然無法控製。那般般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情懷,就如江河破堤一般,盡向體外飛去。每次狂潮一起,兩人心中都空虛一片,但那空虛卻又伴隨著莫名喜悅,就像一個陳舊的世界打破後,那新的世界必將更加美好似的。

說到此處,忽有哥們兒疑道:“咦,看劉迦這樣子,似乎是想摧毀戈、達二人的六識知見,以外力改變其心識,從而恢複其修為,倒有點像催眠術一般,讓對方的意識跟著自己需要的方向轉移。”偶聞言而喜道:“大哥,真是偶的知己啊……”那哥們兒冷笑道:“知己二字暫且打住,套近乎的話少來,偶要提問了。那劉迦自己尚且是個糊塗鬼,如何改變別人的心識?這豈不是邪師說法,庸醫殺人?”偶嚇了一跳,趕緊急道:“豈不聞醫難自醫的道理?那天下懂道理、明是非的哥們兒大有人在,這些哥們兒常常心懷慈悲、助人為樂,可自己遇到麻煩卻一樣苦惱無比、無法解脫,何也?大多是像破禪鋒那樣,局限理性上的通達,或是感性上的半生不熟狀態。因此能看清別人的毛病,對症下藥。可麵對自己,身臨其境,種種煩惱往往將萬般理論毀於口舌、忘在腦後,難於自療呢。君不見心理醫生常常為別人解決心病,讓別人找到新生,結果自己卻常常因為一些煩惱變成精神病乎?”

哎,劉迦此時雖離至境尚早,但對境界的認知卻遠遠高於戈、達二人,是以在他眼中,兩人神識暗藏的種種知見和修行障礙,一一暴露無遺。當然,換個境界更高的人,那眼中定又是另一番情景,對方的種種問題當該暴露得更加徹底、更加真切……可見立場與角度相異,總是產生不同的感觀,因相對之念而有的分別差異心,竟無處不在。最快的小說搜索網/

劉迦用地藏十輪心法的頓心拔苦之意,打破戈、達二人的慣性觀念,雖然無法徹底,但就這小小的改變,已讓兩人受益非淺。二人隻覺那千萬年來修行積累的認知,就像一個盛滿水的杯子似的,忽然間杯子變大了,不再是盈滿而積,更多的清流洶湧而入。那身體先是空空如也,轉而猶如深淵大海,百川盡入。

破禪鋒看得真切,對聆聽笑道:“聆聽老怪,老哥今生的境界雖然差得太遠,可終於明白了先空而後有的意思,咱們也算沒白等他一場。”非所言強忍那能場割麵的衝擊,對破禪問道:“破禪鋒,我聽你說過很多次先空而後有的理論,一直沒聽明白,那到底是什麼意思?”破禪鋒見他臉色蒼白,但依然苦苦死撐,不願離開這難得的觀摩現場,當即笑道:“嗬嗬,你快承受不住了吧?不過看在你死活也要給我老哥捧場的份上,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了。”非所言知他肚子裏麵故事甚多,憋著勁笑道:“嘿嘿,你老人家隻管講,我還能多挺會兒。”

破禪鋒慢條斯理地說道:“從前有一個書生向禪師問詢禪意,那禪師就給他倒茶。茶壺裏麵的水一直就這麼倒啊倒的……書生看見茶水已從茶杯中溢了出來,趕緊叫道:哎呀,茶杯已滿了,你怎麼還在向裏麵倒水啊?那個禪師就說啊:哎,你現在心中的觀念就像這茶杯中的水一樣,裝得滿滿的,怎麼可能再裝下更多的、不同的東西呢?”非所言聞言一怔,恍然醒悟,大聲道:“我明白了,禪師之意,就是說要空掉杯子,放棄杯中原來的水,才能裝下新的內容,是吧?這就該是先空而後有之意了。”

破禪鋒嗬嗬笑道:“對了一半。”一旁玄穹當即樂道:“倒去杯中之物,就算裝新的內容,可杯子還是那麼大,盛水有限。那禪師之意該是換個大杯子,裝更多的東西才是。人的胸懷越是開闊,越能容物,那修為提高得越快。”阿提婆站在人群最前麵,全然不理會那陣法的能場漫延,聽見幾人議論,他心中若有所悟,搖頭道:“玄穹,你這話也不全對。那禪師之意……就算杯子再大,終有邊界,所容之水一樣有限。應該是打破杯子,從此無邊無界,大象無形。”

玄穹聞言而喜,上前恭身道:“玄穹多謝前輩指點。”阿提婆嗬嗬笑道:“你太客氣了。”說著他皺眉歎道:“其實大梵天的創界,往往都受困於此,杯子容易打破,可心中的觀念沉積之深,要打破舊的成見,真得是太難了。”他指著遠處的陣法對玄穹說道:“你看,小白臉雖然正做著打破杯子的事,可他此時畢竟修為有限,加上戈、達二人自己沒有悟境,在他的助力之下,就算恢複修為,也難突破原有境界。小白臉的做法更像是把杯子原來的水倒掉,裝些新東西進去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