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死異變 關於佛法與心理學(1 / 3)

上文講到劉迦滿臉漲紅,閃身不見。臨將臣三人不知發生何事,也隻在他身後相隨。這事說起來,還得從岐伯等人走出大殿開始講起。

那時岐伯發完牢騷便走,眾人均有同感,也跟著他走了出去。這群人人多勢眾,走到哪裏都是浩浩蕩蕩,當地人見到這一群能場強勁的怪物,也都被其氣勢所攝,盡可能躲開。在城市中轉得一會兒,便覺無趣,畢竟天天打慣了麻將和紙牌,“玩物喪誌”之下,麵對這星球上呈現出來的濃厚的修行氛圍,反而覺著極不順眼。

一群人來到郊外,岐伯回身指著那宛如叢林般的寺廟和道觀,忍不住搖頭歎道:“假正經不是?修行這種事,出家與在家有什麼區別?偏偏他們要弄那麼多擺設,做出一副刻苦修行的樣子,就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出家了,就怕別人不知道他要成佛成仙了,我最看不慣這德行。”說著他轉頭見大熊貓一臉憨相,又笑道:“瞧見了吧,連墮入畜生道的家夥都可以修行,人又何必出家?”

眾人正待哈哈一笑,忽然想起這群畜生中還有一個惹不起的聆聽,不敢放肆,也就嘿嘿幾聲,不敢接此話題。夜貓子聽著刺耳,轉頭對聆聽道:“聆聽哥,這廝在侮辱咱們畜生呢。”聆聽馱著韓怡英,搖頭笑道:“誰理會他?那小僵屍見了臨將臣就發抖,連見了幹玉也是個熊樣的,這種小角色說的話有如放屁。”眾人聽得好笑,盡覺聆聽的話極有道理。幹玉心中有氣,但不敢惹那聆聽,也隻有強忍怒氣,暗中傳音給岐伯道:“小僵屍!沒事閉上你的臭嘴!”岐伯無奈,悶聲不語,隻在心中暗罵道:“老子痛恨一切美女和禽獸!”

安若微見那幹玉眉眼過處,岐伯立時閉嘴,她瞧著有趣,不禁上前嘲弄岐伯道:“小僵屍,你怎麼不說話了?瞧你一天到晚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也怕一個女人?”岐伯一臉漲紅,但礙於眼前這女人的修為更是恐怖,隻有忍氣吐聲,哪敢多嘴?又在心中加一句罵道:“老子更加痛恨妖怪!”

那安若微見他臉上表情怪異,知他心中在罵人,但卻未能捕到其念頭,一時不解,轉而立刻恍然道:“這小僵屍定然是念了清心咒之類的東西,不然以他的修為,如何能對抗惑心真茫?”

若在平時,安若微最多也就是給岐伯一巴掌,或是一腳踢翻他。可自從她修學那《法相唯識》後,覺著自己對人的心識本體頗有研究,忍不住試著想用新的法門直入對方心靈。

各位要知道,那“法相唯識論”是佛門中用以明理宣義的經典,是未來佛彌勒在兜率天內院所修法門,極其深奧。且不說破禪鋒送給安若微這唯識論從何而來,但咱們地球上所留下來的《瑜伽師地論》、《分別瑜伽論》等著作,卻是當年無著這位高僧夜夜在定中上兜率天向彌勒佛求法得來。由於這是一部高境界的生命向低境界的生命說理的法門,為了突破境界間的知識障礙,無著在轉譯相關經典時,大費周章。畢竟讓人學佛法容易,可要向人講清楚為什麼要學佛法又增加了一些難度;再要向人講清楚學佛過程中的種種細微道理,就更難了。要用文字語言來解釋那真理背後的種種意境,簡直如同一個不可思議外加不可能完成的超級大工程。單是其中各種常用名相解釋,就達一千五百多種,名相間關聯交錯、層次邏輯更是環環相扣,文如鉤鎖、義若連環,字包千訓、辭含萬象,號稱佛門“甚深最甚深、微細最微細、難通達極難通達”的學問。但這唯識論也是佛門諸法中,結構最嚴謹、條理最分明的理論。

那安若微求速成,但見文義深奧難懂,又見述理太長,便沒耐心細解,隻看神通部分,總盼著摸著石頭過河、在實踐中檢驗真理。卻不知‘摸著石頭過河’這話沒錯,可如果摸石頭的人個子太矮了(境界不夠),就算摸著石頭了,那河水也在她鼻孔之上,沒法呼吸,一樣得死啊。又或是急於求成之下,在河中走得太快,也會從石間滑落而溺於水中呢。

她見那書中講到“萬法唯識,心外無境”,心中暗喜道:“這就是說神通都是由心識變出來的,由心而演化萬境,如果真是這樣,我的惑心真茫正對路啊!”她一念之差,將那本來用以解脫心靈的法門,用在惑人心境之上,硬生生地輾轉折騰一番。卻不知她內心深處本就多有假境,這惑心真茫被勾起種種積習惡念,先將自己感官六識打亂,一發不可收拾。上次劉迦遇到她時,便正是如此。

此刻她動念之間,勾動岐伯神識。那岐伯雖然有清心咒在身,可也經不起如此強悍的外力牽引。瞬間心潮湧動,血氣上臉,“啊”地一聲大叫後,轉而在原地狂亂跳躍起來,麵部肌肉急顫,口中胡亂叫道:“哎!我是僵屍道人!我是道人僵屍!我是小僵屍!我是小道人!”眾人見之大驚,不知岐伯為何忽然中邪,盡皆向後退開。夜貓子幸災樂禍道:“難怪他要損咱們禽獸,原來是個瘋子。”大醜在一旁懼道:“這這……這是人格分裂啊!”

瑪爾斯與岐伯情厚,知道是安若微做怪,上前急道:“聖妖,何苦和咱們後輩小子過不去?!咱們可沒惹你啊!”

那安若微此時正於亢奮之中,六識內種種記憶觀念均被喚起,見到瑪爾斯過來,眼花繚亂、神識顛倒處,竟誤以為是玄穹(兩人長相差異甚大,不知她何以有這種幻念?),立時尖聲罵道:“好個要舍欲修仙的男人,你既已去修仙,還來找本姑娘幹嘛?”話未落畢,竟一個耳光直扇在瑪爾斯臉上。

瑪爾斯被安若微一巴掌扇在臉上,“啪”的清脆之聲,左臉立時紅腫。眾人見了,這才驚懼起來。那瑪爾斯修也算精深悍猛,麵對安若微這一掌,無法躲避尚屬正常,可瑪爾斯站在原地,居然連動也動不了,一時沒人相信自己的眼睛。

像欣悅禪、韓怡英這等有感情經驗的人,聽到安若微罵的話,均在心中暗道:“兩人當年定有暖?b之事,男的多半是負心了,所以挨打時也不好意思還手。”想到劉迦今生初見欣悅禪時,也是被欣悅禪追著打而絕不還手,一時間大多數人都認定此種推理:兩人之間關係大非尋常,多有始亂終棄的嫌疑,隻不過平時隱藏得太深,大家不知道罷了。

唯有藍沁在心中暗暗疑道:“不對啊,為了修行而放棄女人,這可不是窮神的性格,不僅不是,還正好相反,常常為了女人而放棄修行呢。而且這安若微話中有‘修仙’二字,窮神修的可不是仙體。”

像明正天這等沒男女感情經驗的人,雖說未能體會到欣悅禪等人的意境,但從安若微的話中卻也聽出一些門道,隻在心中暗樂道:“老瑪哥的人生經驗真是豐富啊,咱們就算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他居然曾經同這安若微有過一腿,這麼說起來……老明的人生算是最清白的了。”轉頭正見李照夕發瘋似的寫日記,他傳音笑道:“李老弟,這種事可要記詳細些哦。”李照夕頭也不抬地回應道:“相信我的專業素養!”

瑪爾斯被安若微一掌擊中,雖未受重傷,但那難以置信的表情卻立時洋溢在臉上。他不是不想躲,而是在安右微舉手的刹那,他忽感小宇宙被阻,瞬間竟是有力而使不出的難受,是以硬生生地被安若微打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