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陀羅尼的威神 救美的豪情(1 / 3)

那波旬四周,眨眼之間,就有八人環侍而立,個個長相奇棱峭異,有笑的,有愁的,有憂的、有樂的,這八個人麵對波旬,雖然無所畏懼,但人人都與之保持適當距離。

波旬眼光掃過八人,冷笑道:“冥界十缺二法王,你們想怎麼樣?打算囚禁老夫?你們有這個本事?”

卻見正前方那中年書生模樣的人,和謁而慈祥,對波旬說道:“波旬,善惡隻在一念,輪回也隻在一念。有所執處,心必有所束縛,法必有所缺漏,遇境而動心者,絕不會是完美智慧。”

波旬笑道:“那這麼說,卞城王是有完美的智慧了,舒卷自在、收放隨意了?既然這般拿得起放得下,卻偏要和老夫作對,又是何意??你的心無所執,卻偏偏執在老夫身上,豈不荒謬?你那佛門經典中,說覺悟者就算身處冥界地獄,也見莊嚴法地,老夫不在此莊嚴法地中?你佛門經中還說,無人相、無我相、無眾生相,你們眼中偏偏就是有老夫,嗬嗬,這是因為老夫太特殊了而獨立於眾生相之外呢,還是因為你佛門經典瞎說一氣呢?”

八王修為境界雖然極高,但麵對波旬這樣的老鬼,鬥智鬥力似乎都沒有太大把握,一時盡皆默然,波旬大喜狂笑,樂道:“哈哈哈,這麼說來,還是老夫的法門才是正法了,不如大家改邪歸正,從此一念轉過,盡向老夫學法如何?”

忽聽身後劉迦笑道:“波旬,你在那兒猖狂個啥?我佛門經典,浩瀚精微,無所不包,無所不囊。你偷學了點皮毛,便斷章取義,自誤誤人,豈不謬上加謬?”

見波旬轉過頭來,他收斂笑容,認真說道:“波旬,你我同體,無有差別,一切證心之法,皆是佛法,佛法本身未有排斥任何法門、任何宗派之意,隻是個名稱而已。我向你保證,待你深研佛典之後,方知其體貼處,直是理無不窮,事無不盡,文無不釋,義無不詮,疑無不遣,執無不破,行無不修,果無不證。”

波旬見劉迦移至身邊,正想再鬥鬥嘴,忽然大吃一驚,這才發現,剛才還轟轟然亂作一團的場麵,不知何時已恢複了平靜。腳下的業海開始還狂潮洶湧,此時也比先前要寧靜了許多。

原來劉迦自波旬現身後,一直被其纏住,後來瑪爾斯帶走欣悅禪,緊跟著八王現身,讓波旬有了鬥嘴的分心。劉迦利用這一片刻,盡透自性之光。那千萬魔眾和陰兵,被其光茫所籠罩,人人為之震攝,善惡妄念齊齊出現短暫的停滯。整個場麵立刻安靜了下來。

為啥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呢?各位有所不知,在場之人,不管是魔眾還是陰兵,都是修行者。而劉迦是修到相對純粹的修行者,其自性光茫代表著萬物生滅的本源,透出之時,對方修為立刻會與之印證。這一印證,直接刺激的是人人內心深處的根源——修行觀念。他的光茫就像一麵鏡子,所有萬相皆在其中影現,比他修為低的人,很容易通過鏡子的對照,來反觀自身的問題。這一反照,心中的燥動與不安,立刻暫時地平伏了下來。就像偶吧,一直自稱帥哥,甚至自信到敢在美女麵前昂然自炫的地步(就是相當於顛倒狂亂嘛),可有一天忽然照了鏡子,發現偶的模樣原來與聆聽怪差不多,心中失落,立刻垂頭喪氣,從此低調起來,顛狂病也就不治而愈了。

那業海上方麵,整個場麵一片安靜,唯有瑪爾斯在輪寶邊緣大吼大叫道:“他媽的大醜,快開門,讓老子進去!”又聽輪寶中傳出大醜極為疑惑的聲音:“怪啊,我怎麼又不會張嘴了呢?”

瑪爾斯拿起大戟直接砸在輪寶上,直打得“哐鐺”作響、金光飛濺,輪寶絲毫無損,卻聽得大醜更加疑道:“你打在我身上,我怎麼不覺得痛啊?怪呢。”

瑪爾斯急著找齊巴魯救欣悅禪,聽了大醜這沒頭沒腦的話,怒從中起,破口罵道:“你這傻瓜,變態僵屍,偽科學家,你以為你和輪寶合體了啊?”誰知大醜一個心思撲在研究上,聽他這一麼說,不僅沒生氣,反而驚喜道:“咦,你這說法有趣,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我好像確實與輪寶合體了呢。”

業海之上有數萬千之眾,就於寂靜之中,唯聽得瑪爾斯和大醜在高聲爭論,一下子讓這兩個人顯得與大眾不同,眾人眼光全望向這邊來。

劉迦見那瑪爾斯對四周眾人眼光全然不顧,隻忙著和輪寶中的大醜鬧騰,暗暗奇道:“輪寶裏麵的人暫且不說,可這在場眾人,都被我暫時中斷了狂心,隻有他不受外力幹擾。這老瑪也算是個奇人呢。他的心倒有點像佛經上所說的‘直心’,沒那麼多分岔,一門心思,沒有旁念,直來直往。”

那瑪爾斯一邊狂叫道:“快開門!快開門!快開門!”一邊用大戟猛砸輪寶,聲音越來越刺耳,兩金相遇而流光四溢,人人聽得難受。而大醜又不斷發出奇思怪語,諸如什麼“這輪寶像個活得一般”、又如“哎,原來這輪寶就是我嘛”,甚至又有“這輪寶也有點像僵屍了”之類的話。兩人的話加在一起,在這片時寧靜、但又處處隱顯殺機的場麵中,頗讓人感到異常另類與不群。

劉迦正在關注瑪爾斯,忽然心中一凜,暗暗驚道:“糟糕,我跑題太不是時候!”立時飛身直上,卻已然不及。

那波旬乍見魔眾被劉迦平息下來,又驚又怒,正想順手給八王也來上幾招,讓大家不死也狂亂一下。忽見劉迦神情關注在瑪爾斯身上,他立刻跳出重圍,拿出龍杖,光影揮動,舉手就已劈空直下,竟將業海上方空間震出幾十道裂口。

但見劉迦飛至,他閃身就走,不忘留下一句:“小白臉,慢慢補天吧,咱們後悔有期!”言罷竟不見了。

劉迦轉身向下看去,立時大驚。那業海上方空間陡然出現如許裂口,而且仿佛又與前時的裂口不同,不知為何竟產生了巨大的引力,業海浪潮猛然向上,不少魔眾和陰兵被浪潮撲進海中,而向上奔逃的人群,又被裂口處的引力直接拉出此空間,不知去了何處。一時間方圓千萬裏之內,盡是鬼哭狼嚎、慘聲大作。

劉迦趕緊十指飛舞,數十道金光直射裂口處,以無相之境化掉波旬打開裂口時留下的禁咒,轉而再將裂口封合。但大量魔眾已在這極短時間內,化作黑霧從裂縫的間隙中消逝了。劉迦暗暗吃驚:“不對!他的魔眾進來時與離開時用的法子完全不同!那些人離開時,倒更像是借他的神通一般!”他卻不知,那些魔眾在心靈上受製於波旬,隻要波旬需要,這些人立刻會與之共振,順著其神通殘留力道,迅速轉移空間。與劉迦想像的並非完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