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國殤之痛 生死之惑(1 / 3)

佛經與道經上都有說過,偶們的生命隨時都在臨命終,隨時都在生死邊緣,隻不過因為執而產生了貪著,把注意力放在了對生命諸多期許的追逐上,使偶們對真得現實視而不見罷了。

汶川、北川、青川、德陽、什邡、彭州、都江堰,難以計數的生命,在上一刻,他們中的人,有的在專心上課,有的在努力工作賺錢,有的在午後休息,有的在與朋友聊天,有的在歡笑,有的憂愁……而下一刻,大自然在溫柔與冷酷之間突然轉變,翻雲覆雨地將生命結束了。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刹那間被定格,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間被宣布為純粹的記憶了。

而這悲情流淌之時,可曾想過,偶們自己的生命不也一樣會麵對死亡嗎?而且有誰知道自己的生命究竟在哪一刻終結呢?會以什麼樣的方式終結呢?看看全世界每年在車禍中丟掉生命的人數,看看每年因絕症而死亡的人數,看看每年因種種事故和意外而死亡的人數,那是一個多麼龐大的數字。而其中有多少人知道下一刻生命結束的人就是自己了呢?

死亡是不分年齡的,不分種族的,不分高低貴賤的,也不管誰願不願意,更不管誰有沒有準備,它說來就來,刹那間即把生機盎然的世界變成人間地獄、把相親相愛的人拆至生離死別。而死者已矣,生者不管如何有碎心裂膽之痛,生命還將繼續。而生者卻不得不依然麵對一些永恒的話題,這些話題正是那些逝者都曾麵對過的:偶們的未來如何安排?為了什麼樣目的繼續明天?用什麼樣的方式走完剩下的歲月?當偶們也同樣麵對死亡之時,偶們又該怎樣去迎接前人已迎接過的那一刻?

電視上的標題寫著“國殤之日,重生之時”,偶覺著這句話很感人,它提醒偶們應該在悲痛中找到希望,讓偶們這些幸運而繼續生活下來的人,重新審視偶們的人生,能不能讓有限的生命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都更有價值,從而告慰已逝去的生命。而這個重生的價值觀,必該是充滿熱情的、充滿力量的、小我被不斷放大的、心量更加寬廣的,偶們不僅要更堅強的麵對人生痛苦,更重要的是,偶們要學會如何認清生與死的真相,從而坦然無畏於死亡。

不妨暫時放下成見和情緒,不妨暫時放下恐懼和憂慮,讓偶們從旁觀者的角度,甚至是站到遠離這個社會的角度,鳥瞰這個世界,來看看偶們所謂的“人生意義”中,有多少經得起時間歲月的檢驗,甚至是經得起死亡的檢驗。這時候,你會發現,由於偶們不知為何而生,也不知為何而死,但卻無緣無故地貪生而懼死,為了偶們脆弱的心靈在這個被動的生死道路上有所寄托,偶們便創造了無數的看似合理的人生意義,這樣偶們的人生便有了目標,有了一個似乎能“自己”掌控與把握的東西。好像這樣一來,偶們的生命就是偶們自己能主導得了。然而,事實的真相是這樣嗎?偶們所賦予生命的大部分意義,與生命的真相會不會背道而馳呢?有沒有什麼樣的世界觀,不僅能讓偶們生的時候充滿陽光,死的時候歡天喜地呢?

有哥們兒看到這些話,立刻會罵道:“渾人,你小子一口氣否定所有的人生意義,那就是典型的頹廢派了,你的意思是人就該啥都不做了,要麼天天等死,要麼幹脆自殺。再說了,你說什麼麵對死亡的時候歡天喜地,可偶聽說那地震來時,你小子跑得比劉翔還快,簡直是驚若飛鴻、疾如閃電,而且還隻著褲衩、光著腳丫。既然人生毫無意義,你拚死留著那條爛命幹嘛?!”

哎,哥啊,聽偶說完,別急著扔磚啊。偶並不是一個消極的人,真要對生命消極,偶就不會逃命啦,既然還在逃命,說明這條爛命在偶心目中是有價值的,並非一無是處的。

偶隻是說,當習慣的人生價值取向,被發現隻是種種主觀虛妄的“認定”時,當這許多所謂的“人生意義”終有一天變得難以支撐你的生命動力時,偶們不妨從另一個角度去發現一些新的東西,比如為何會有這些虛妄的東西,為何會“認定”這些虛妄的東西?發現那世事背後的真相,證取那事實背後的真相,也許偶們的生命會得到更大的喜悅,一種擺脫諸多束縛而自由自在的喜悅。

劉迦和他的朋友們,正做著這樣的事。隻不過隨著個人見證真相的程度和深度不同,他們各自對人生真相的理解也不同,瑪爾斯等人怕死,是因為他們把生看作是“有所得”,而死則是“有所失”,因貪執在,所以得時喜,失時悲。而劉迦則是打破那生死知見所造成的幻影後,沒有了對生命本身的掛礙,因此沒有了恐懼。

如果說,劉迦的狀態正如心經所說:“無掛礙故,無恐怖。”那麼前麵那位哥們兒所提到的chgor在地震中的表現,則正是“因掛礙故,則恐怖連連”,“因恐怖連連,故驚惶失措”。chgor所掛礙的,正是那本來虛幻不實的“我”的存在,怕這個“我”的存在失去了……雖然他並不真明白所謂的“死”到底真失去了什麼,而所謂“活著”又真得擁有了什麼。

那日劉迦換了身相,以文香的女子相示人,與假劉迦對恃而立。

那假劉迦見文香口中左一個華聯會,右一個常務委員,感覺眼前這女子似乎來自一個極為世俗的組織,但修為卻又難以捉摸,一時不解,他本不想理會此人,但心中又有些好奇,想了一會兒,又看了看文香,依然忍不住問道:“那華聯會的老大是誰?”

文香雙手叉腰,笑道:“毗盧遮那佛,嘿嘿,怎麼樣,夠牛吧?”小雲笑道:“哎,那個我啊,我怎麼覺得你這個文香的性格,有點像我呢?”

假劉迦思量片刻,搖頭道:“沒聽說過這人的名字,他也叫佛?和那釋迦佛相比如何?和那阿彌陀佛相比如何?”

這邊玉靈子聽見此話,也忍不住cha上一句:“和那藥師琉璃光如來相比,誰更大些?”

文香伸出一根食指搖了搖,同時笑道:“諸佛同體,如來一心,哪有誰大誰小的,有大小觀念即在相對境界中,非佛知見。”

那假劉迦正要繼續說話,沒想到玉靈子搶得更快,驚道:“啊??諸佛同體?難道說,老道如果和藥師佛過招,便相當於和天下所有成佛之人過招了?這這這…..他們為了戰勝老道,連車輪戰也不用了,竟選擇同體這樣的手段來群歐老道!?那你快說說看,天底下到底有多少成佛之人?”

玉靈子在這段時間裏,一直抱著一個觀念,那就是哪怕藥師琉璃光如來的幾個兄弟都來助陣,自己隻要打得過其中一個,即便對方是車輪戰對付老道,老道也能一一擺平,從而笑傲三千世界。誰知道聽了文香的話,卻讓他大吃一驚,對方似乎知道玉靈子的厲害,連車輪車都沒有信心,直接選擇了同體合作,打起架來,必是齊進齊退,一窩子傾巢而上,比車輪車厲害千萬倍了!但他心中兀自暗存僥幸,如果對方參戰的人數隻是限於藥師佛幾個兄弟,說不定老道再改良一下無極遊魂手,就算孤軍奮戰,麵對群歐,大家也能打個平手。可文香的話中有個“諸佛”二字,卻讓他無比震撼,似乎是在暗示,對方的人數隻怕遠遠超過幾個人,大概名稱後麵能加個“佛”字或“如來”的,都在這個“同體”範圍內。因此,他急著對文香求證那天底下成佛之人的數量,想確定一下對方的優勢到底有多大,還在不在自己所能承受的範疇中。

劉迦心中連連苦笑道:“我師兄的腦子似乎越來越糊塗了呢。”小雲也樂道:“你師兄要挑戰諸佛,其實這願力也挺大的嘛,嘻嘻。”

那群靈體對佛法大義也不甚了解,聽見如此說,也是議論紛紛,熱鬧非凡。

有人道:“你聽見這小白臉說了嗎,諸佛同體,這叫啥話來著?難道他們是穿連襠褲的?”一旁有也有人道:“你對同體二字的理解錯了,同體不是說大家穿同樣的衣服擠在一起,而是說大家的身體連在一起,大概是連體人的意思吧。”還有人搖頭道:“不能這麼說,你想想看,倘若是連體人,那成佛的人數越多,大家連得越長,如果成佛的人數太多了,那連起來該有多長啊?”更有人立刻確認道:“這不正好說明了,為什麼成佛的人不多嘛,就是因為連起來太長,越向後連,占有的空間越大,大家運轉起來極不方便。”最後有人終於恍然道:“我理解了,所謂諸佛同體,其實就和咱們現在的狀況一樣,在外人看來,小白臉是一個人,其實身體裏麵還裝了咱們千千萬萬的人,大家同用一個身體,你們終於明白了吧?”

小雲聽得哈哈大笑,但她自己也對同體二字難以理解,催促劉迦道:“哎,文香姐,玉靈師兄的問題,你還沒答呢,大家等著呢。”那群靈體見小雲直接稱劉迦文香姐,一起狂笑不止。

劉迦尚未回答,已見那假劉迦沉聲問道:“哼,你說我的知見非佛知見,佛的知見未必就高明了……”但他畢竟好奇,又問道:“你那些同體佛的知見又是什麼?”

文香搖頭道:“我說你不明白嘛,你還不承認呢,佛的知見……咦,我偏偏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