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一個月後,李誌鵬到了該回家的日子。一個月回家一次,放假一天,是公司給施工員的假期安排。
下午四點,李誌鵬提前下班。他開著汽車行駛在回家的路上,一路暢通無阻,一個綠燈接著下一個綠燈。看來今天運氣不錯!
他先回到鄉下在爸媽家吃晚飯,再開車來到自己的新家。他按了兩下門鈴,來開門的是王朵母親。王朵母親五十六歲,身型削瘦,皮薄褶多,笑起來時臉上魚尾紋尤其深重。在身材方麵王朵顯然沒有遺傳到媽媽的優良基因,而是從父親那接到了基因棒。自從結婚後,王朵便搬進新房,連同她母親一起住了進來。母親對這個獨生女疼愛有加,一日三餐照顧著。而她的父親則留在鄉下照看魚塘,偶爾過來小住幾日。
“媽!”他喊道。
“是誌鵬啊,快進來,快進來。”王朵母親急忙開門,滿麵笑容,尖著嗓子繼續說道:“吃飯了嗎?我給你熱飯去。”
“吃過了,在我爸媽家吃的,剛從那過來。”說罷將拎在手中的水果放到茶幾上。
“那就好。下次回來提前跟我說一聲,我給你多做幾個菜,省得你繞遠路跑回去吃,路上餓壞肚子。你在這吃過飯,和王朵一起回去看爸媽就更好了。”王朵母親討好地說。
“好,那得辛苦您了。”
“哪裏話,什麼辛苦不辛苦的。咱們是一家人,以後我把你當親兒子養。”王朵母親一臉誠懇,語氣鄭重。說完又是一臉笑意。她打心眼裏喜歡這個威武雄壯的女婿。
李誌鵬對丈母娘客套幾句便走進臥室。此時屋裏正開著空調,打開門,一股冷氣撲麵襲來,整個人都舒爽了。王朵正躺坐在床上看電視,腿上蓋著一截毛毯。電視劇裏的情節將她逗得嗬嗬直樂。她見到李誌鵬推門進來,先是一怔,然後簡短問候一句“你回來了”,而後轉過臉繼續對著電視傻樂。
李誌鵬回應了她一句便去衝了個涼水澡,再次回到臥室時他身上隻套了一條褲衩。王朵挪了挪身子,他順勢躺倒在大床上,身子立即占了大半張床。兩個胖子,著實有些擠。也許是太累了,大概隻用了幾秒,他便沉沉睡去,隻餘下高低起伏連綿不絕的鼾聲。
不知睡了多久,李誌鵬起了生理反應,朦朧中睜開眼,四周一片漆黑。他按耐不住身體的生理需求,試探著伸出手去碰觸身旁陌生的女人。摸了好一會兒,見對方沒有動彈,他更加大膽起來。
早上五點,李誌鵬穿衣起床,他輕手輕腳走出臥室。王朵的母親已先於他在廚房忙活起來。等他洗漱完畢,王朵母親將一碗香噴噴的蛋炒飯放到他的麵前,並笑盈盈地招呼他快點吃。他原本打算去樓下小餐館,隨意吃些打發自己,沒想到丈母娘竟如此熱情周到。
天已破曉,遠處地平線漸漸泛起魚肚白。高速公路上車輛稀疏,夏日的風透過車窗呼呼地掠過李誌鵬的麵容,李誌鵬頓感暑氣減半,神清氣爽。他原本可以在家休息一天多陪陪新婚妻子的,可是他選擇回工地工作。從結婚到現在,他還是不習慣說話時望著王朵的臉和五官,他還是不適應自己原來的老婆換成另外一個人的麵孔,他總覺得古怪和別扭甚至錯覺一切隻是夢,但出於禮貌,每次和王朵相處和交談,他還是極力盯著對方的鼻頭而不是眼睛,以此避免尷尬和難堪。就這樣將就過吧,他心裏這樣想著,父母給的婚姻貌似也沒有一開始想得那麼糟,像他這樣長年在外地工作無法照顧家庭的人,娶個獨生女,還有她爸媽幫忙照應著,雖然彼此間沒有愛情,卻也不需要天天見麵。如此最合適,他可以安心工作,無牽無掛,身心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