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緩緩靠近微微顫抖的人的耳朵,“其實,你對你自己說過的所有傷害別人的話,對別人捅的刀子,無一不放在心裏深深懺悔,對嗎?”
“你夠了!”慕雲晚再也忍不住,在何東爵的臉上留下一個清晰的掌印,“是,我自以為是,覺得是所有人都傷害了我,我對這些人都給予報複!可是你又有什麼資格說我?我是虛偽、怨恨、口是心非,但是我從不認為自己錯了。至少我會良心不安,我會去彌補。可是有的人,連自己的錯誤都當作是對別人的施舍!你不需要在對我講那些恩賜般挽回的話,你看錯了我,那麼,也當成我看錯了你好了!”
何東爵的臉被打的偏過去,他慢慢轉過臉來凝視她。
而她強忍淚水不肯落下的模樣,讓他又憎恨,又心疼。
“無所謂,”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語氣輕柔的像是對待戀人一樣,“既然看錯了,那就,一錯到底吧。”
說罷轉身離開。
慕雲晚脫力般靠在牆上,深深吸了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對何東爵剛才的一番話感覺到了一種隱秘成長的恐懼。她竟然回恐懼何東爵。
走到拐角處差點和何東爵撞上的蘇晴嚇得後退了好幾步。
表情平靜無波的看了這個少女一眼,“你需要的錢,我會派人給你的家人送去,不用擔心太多,你隻需要留在這裏看好裏麵那個女人就行,”何東爵頓了頓,“照顧好她。”
鬱久睿放下手裏的咖啡,“你來了。”
“你說你知道她的消息。”南左洛不作廢話。
“對,我知道,”鬱久睿漫不經心的用手指撫摸過杯子的紋理,“而這個人,現在是我們的朋友。”
隻略一思考南左洛就知道了那個人是誰,“看來上次不應該借他的手。真是好奇他到底想做什麼。”
鬱久睿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南左洛,他們不像政界那樣機關算盡,他們擁有的比頭腦更寶貴的東西是熱血。夜狼或寒烈,都不會像我們曾經以為的那樣輕易消失。”
“不管他們有什麼樣的根基,隻要是不該存在的,就會消失。”
“如果你真的這麼想,恐怕很多事情也就不會這麼複雜了。”鬱久睿起身。
南左洛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帶了一絲微不可見的遲疑,“鬱久睿……你依舊是站在我這邊的嗎?”
鬱久睿停頓了一會,終究什麼也沒有說。
他不站在任何一邊,他隻順從自己的心。
南左洛,你從未改變,用不屑一顧偽裝起自己內心濃厚的在乎,這能讓你得到安全感。同樣也會把別人越推越遠。或許有一天我們都麵臨蒼老,枯皺的皮膚裏承載著模糊的回憶,就能放下一切冰釋前嫌。
南左洛把手插在褲兜裏,嗬出的氣體飄渺的像是虛無的靈魂。
慕雲晚我眼睜睜看著你步步濺血,周身開滿荊棘鮮花。我想讓你痛,也想讓你愛。
你恨我一定很深吧,所以我到底在渴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