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像往常一樣，因為疼而去大哭一場發泄自己的情緒，而是去到公園。
看著媽媽坐在椅子上，她收拾了收拾了自己的眼淚，她笑著走過去。
“媽，我們回去了，衣物收拾好了。”她站在媽媽的背後，抹了抹眼淚，就在媽媽的回頭的那一刻，她笑了笑。
“別笑了，眼淚都掉了！”出乎意料的回答，盡管女兒一直微笑著麵對著自己，可她還是看到了她眼角的淚水。
“我是笑哭了的，我太激動了。”她還是笑了笑。
“你說說，想哭為什麼要裝堅強。”張美珍伸出手替她擦拭眼角的淚水，這是她今天第一次為她擦眼淚了，她已經記不清了。
而她這雙手擦了幾次眼淚，她也記不清了。
“媽！”她一把撲進媽媽的懷裏，這是她今天第二次撲進媽媽的懷裏，而這一次她還是和第一次一樣大聲哭泣。
她再也堅強不下去了，因為她並不堅強。
“小欣，想哭就哭吧！”她抱著自己的女兒，她努力的克製住自己的眼淚，可她還是被女兒在自己懷裏哭泣的樣子給擊破。
她的眼淚還是落了下來，順著她那深陷的眼窩，順著她那滿是皺紋的臉。
而她眼淚也一遍一遍的侵蝕著葉佳欣的衣領，直到衣領被全部打濕葉佳欣才察覺。
她抬起頭來，可還是沒有鬆開那個懷抱：“媽媽，你哭了，別哭好嗎？”她伸手替媽媽擦眼淚，她不想看見媽媽哭，不想看見自己最愛的女人在自己麵前哭。
“媽媽不哭。”美珍擦著眼淚，她不能在孩子麵前哭，不能哭，因為她得堅強，如果她都不堅強，孩子們又何必去堅強。
“媽媽不哭，媽媽不哭，媽媽不哭……”她一遍一遍的說著，一遍一遍的替媽媽擦拭著眼角掉下來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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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南打了葉佳欣一巴掌，他坐在床邊。
手攤在一邊，想起自己剛剛打葉佳欣那一巴掌，他尤為內疚。
想起葉佳欣的話，他有生氣有覺得很有道理，確實本來美珍的病就治不好，而自己還要去尋求那萬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的機會。
他知道小欣成績好，所以特意留了一筆錢供她上大學，而他連自己親生女兒清雅的錢一分都沒有準備，因為他說要把小欣的家湊起才去考慮清雅。
這件事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包括美珍，可他又不願意看著美珍死去而自己沒有辦法。
不管怎樣，他的想法都是，不管美珍的病治不治得好，他都得努力，至少這樣，在美珍死後他不會後悔沒有為之努力過。
美珍不會恨他，沒有為她的病努力過。
可，麵對打葉佳欣的那一巴掌，他還是內疚。
他站起身來，走出病房，拖著自己的腿向樓梯口走去。
“爸！”匆匆趕來的葉清雅叫了他一聲，可葉南沒有回頭。
他拖著傷腿走下八樓的樓梯，中間無數次因為疼痛而流汗，而他卻沒有停止過步伐。
走完八樓的樓梯，他已經汗流浹背，可他卻還是忍著疼痛喊著：“葉佳欣。”
他往花園的方向走去，因為他知道不管是小欣還是美珍她們都喜歡花園，而且都喜歡臘梅花。
因為她們都曾說過‘梅花香自苦寒來’
“小欣。”果然，他在花園裏看到了她們母子，可他看到母女倆緊緊相擁的懷抱，他忽然止住了自己的腳步。
他隻是靜靜的站在遠方看著這一對母女。
“爸！”葉清雅匆匆趕來，手裏好提著飯盒，她還在喘著氣卻已經被爸爸捂住了嘴巴示意她不要說話。
她好不容易掙紮掉了爸爸的手，正準備開口可一看見姐姐和媽那樣相擁的場麵，她又不忍心打擾。
她靠在爸爸的肩上就這樣看著這一對母女，她知道姐姐不是她親生姐姐，她知道媽媽不是她親生媽媽。
可她早已經將她當成媽媽，早已經將那個常常會心疼她，會說她的姑娘當成了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