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維硬把穆傑拖到了一個茶座裏，然後要了一個包房和一壺茶。
穆傑從進入包房坐下後就一直抽著煙看著窗外一言不發，薑維也是一直看著穆傑，沒說話。
過了十幾分鍾，穆傑抽完了第五根香煙，在身上的口袋裏摸了摸，看向薑維道：“有煙麼？”
薑維把煙拿出來扔到了座子上，穆傑馬上又抽出一根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後道：“薑維，你把我拉到這裏來，隻是想跟我敘敘舊麼？”
薑維見穆傑總算開口了，臉上露出了笑容，拿起茶壺給他麵前的茶杯倒茶，道：“如果今天的你開著豪車，穿著價值不菲的西裝，頭發也梳得一絲不苟，那我的回答是，是的。不過很可惜，你並如我所說的那樣。”
穆傑靠在椅子上，道：“所以，你是來嘲笑我的。”
“你可以這麼想，先是整蠱你，然後嘲笑你，以前我不是也經常這麼幹。”薑維放下茶壺，笑容中帶著三分笑意七分嚴肅，“不過笑過之後，正事我們還是要談的。你這……”
薑維說著，對著穆傑攤開了手，接著道：“歐美九十年代頹廢風格的打扮有些別樹一幟啊，你現在是在搞藝術，還是在玩搖滾呢？”
“嗬嗬，你說話的風格還是這麼的討人厭。”穆傑一雙死魚眼看著薑維，皮笑肉不笑道，“我現在是裝修工人，你滿意了。”
“不是很滿意，應該說，很糟糕。”薑維表情嚴肅地看著穆傑，道，“自己說吧，怎麼弄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和高子文有關？”
穆傑搖了搖頭，道：“和他沒關係，我現在變成這樣，都是我咎由自取。”
“那你父母呢，他們就不管你了麼？”
“我家裏的情況你又不是你知道，我父母早在十年前就離婚了，各自組建了新的家庭，也都出國移民了。給我留下的，隻有一張存折，一間公寓和一套豪宅。再說了，我現在這模樣，也沒臉去見他們。”穆傑說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笑道，“你不是喜歡喝茶麼，我公寓裏有套茶具，據說很名貴的。反正我這人也不怎麼愛喝茶，改天我送給你。”
薑維笑著點了點頭，道：“好啊，我也好久沒有自己泡茶喝了。”
“你喜歡就好。”穆傑說著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道，“快到我上班的時間了，我必須要走了。”
“把你那工作辭了吧。”薑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我沒有看不起你工作的意思，隻是對你來說，可以有更好的選擇才是。”
“薑維，你還是省省吧，你和我隻不過是曾經的朋友，我現在變成什麼樣子，想做什麼事情那都我的事情，和你無關。”
“真要這麼決絕麼，別忘了，我們曾經可是最好的朋友啊。”
“那又怎麼樣，你都說了是曾經。現在我過的很好，也不想跟過去的人扯上關係，所以我希望你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穆傑說著把煙摁滅在煙灰缸裏，拿起桌上的煙，“我上班快遲到了，怕是沒時間去買煙了，這煙我能拿走麼？”
薑維做了個請的手勢，笑道：“請隨意，既然你已經做出了你的決定，那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我的電話號碼沒換，有事給我打電話。”
“謝謝你能這麼關心我，再見。”穆傑有些淒慘地笑了笑，把煙揣進兜裏後，轉身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唉～”
薑維雙手捂住了臉，用力地搓了搓。從穆傑開始說話就一直盯著他的眼睛看，讓薑維感覺有些難過的是，不管他臉上的表情怎樣變化，他長劉海下那雙眼睛始終沒有一絲光芒，就好像跌入了無底深淵，看不見一絲希望一樣。
人不怕夢想破滅，就怕沒希望，如果這輩子沒有一點盼頭，這和一具可以行走的屍體有什麼區別。
現在穆傑的狀態，就是這樣。
但穆傑有他的自尊心，雖然有時候這玩意一文不值，確實在一個在落魄時拒絕別人幫助的最好借口，所以薑維能做的，就是成全他的自尊。
整理好心情，薑維也朝包房外麵走去，不過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了一個討人厭的身影攔住了穆傑。
那人正是他們剛剛有提起過的高子文。
“我去，你們來看看這是誰啊。”高子文把手搭在穆傑，對著一旁的人哈哈大笑道，“穆傑，你不是和你養父生母移民去國外了麼，怎麼回來也不大聲招呼，還有你這身衣服也很藝術啊，在哪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