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沒有任何興趣的哦了一聲算是回答。江民不甘心地故意激勵弟弟道:“你不出去看看?一群一群的陽光小女生咋咋呼呼,看了都覺得自己變年輕了!”
“沒興趣!”江城簡單的三個字回絕了哥哥的好意。似乎也覺得有點拂了哥哥的好意,隻好補充道:“一群嬌滴滴的官二代還是富二代,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E。T。!”
江民知道老弟的倔脾氣,也沒有再過分地勸說,反而緩緩地挨著弟弟坐下。他抬起手,憐惜地撥開弟弟額頭那仿似沒了生機的碎發,繼而他用如同是溫熱咖啡一般的男中音喃喃說道:“一切都會好的,時間會治愈一切!你要振作,她也在某個你看不到的地方注視著你,不要讓她在繼續痛苦了!嗯?”
聽到哥哥的安慰,江城一臉的不忍和不甘。扭過頭去看著窗外的殘陽如血,艱難地強忍劇痛呢喃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
江民完全能感受到弟弟此時此刻心灰意冷又萬般無奈的心境。但是ANN已經走了,死者不可活,活者不可死。除了為死者祈禱,為活者祈福,還能如何?江民一把拉過弟弟冰涼刺骨的手掌,強調的說:“你還有家人,不可以一直為死人活著!”
聽到家人兩個字,江城的臉上不但沒有增加一絲溫暖,反而愈發的清冷。他頭也不抬的說:“家人這兩個字的意義,不知道於我意味著什麼?”
“病糊塗了嗎?家人就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不要再繼續發瘋了,父親好在治療及時,不然他真倒在你麵前,你就是走了也不安心。答應哥,不要再繼續折磨自己了,爸的血壓高,你在氣他,哪天非爆血管!”
“我倒是成了被告了!”江城無語地惱笑著。但是回憶起父親倒下去那一幕,心裏也不想再繼續追究對與錯了。父子是沒得選擇的,不是嗎?他隻有貪婪地,用他那雙比大西洋還深邃的眸子,深情地凝視著窗外那些熟悉得可以臨摹的景致,心裏默默念著:“別了,ANN;別了,沃爾頓!”
時間總是在人悲傷的時候靜止不前,而卻在人快樂的時候就如沙漏一樣瞬間就從指尖劃過。
快樂得如同知更鳥一般的卓靈,和失落如棄婦狀的沈如冰,早早的跟著大部隊趕到機場候機樓。因為是長途航班,導師怕萬一貽誤了班機,所以故意提前一個多小時到達機場。
卓靈寄存了行李後,就拖著沈如冰一起去咖啡廳坐著耗時間。沈如冰依舊像個提線人偶似的,被動地在卓靈的推搡下走進了咖啡廳。
“還在想他?”卓靈點了兩杯美式咖啡,然後小心謹慎的問道。
“想又怎麼樣?他估計早都忘了我的樣子。”沈如冰信手拿過一張餐巾紙,無聊的卷著紙邊。
“甭難過,隻要他活著,這輩子總能見著。就是死了也沒啥,大家最後還是能在同個地方碰頭。”卓靈一貫沒心沒肺,大大咧咧地勸解著閨蜜。
沈如冰聽了愈發來氣,誰讓自己優秀到沒朋友?不然也不會找這樣瘋一般的女子做閨蜜。她氣結地皺皺鼻子,咬牙切齒地罵道:“你個沒心肝的小人!姐難過的都想在美國的土地上蓋起自己墳,你還落井下石?禽獸……”說完沈如冰裝著生氣,大口地喝起咖啡,喝太急還差點給燙了嘴唇。
“嘻嘻,說錯話了吧?”卓靈一邊很有眼色地趕快給沈如冰遞上紙巾,一邊打趣道:“你英文也比我好不到哪裏,埋在美利堅,刷微博都沒人點讚!再說了,俺哪裏像禽獸了,分明是神獸,守護你的神獸!”說完卓靈還故意齜起兔子牙,兩手當耳朵放在頭兩邊。
“真有你的!讀什麼建築啊?你該去德雲社,搞不好是本年度最佳段子手。”沈如冰不甘心地撇嘴挖苦起卓靈。不過明顯已經氣順多了!
“我這有本小說,給你減壓!”說著卓靈把自己密密麻麻寫滿讀後感的“了不起的蓋茨比”遞給了沈如冰。
“好看嗎?朋友圈但凡有文化的都好像刷過它!不就是一個比誰更會燒錢的骨灰級裝X高手嗎?”想起圈裏那些偽文人刷屏的評論,沈如冰有點沒了興致。
“沒文化真可怕,自暴低情商別人還說不上話!”卓靈撅起薄唇,不滿地將書再次推給了沈如冰。“用心讀,拜托!起碼以後評論不會直接拷貝朋友圈。SO-L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