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過了一會兒,對方還是不說話,我打了個哈欠,說道:“你要是這麼老繞彎子,那好,咱們各幹各的,你接著玩,我呢,就該睡一會兒了,好困好困,這幾天忙亂七八糟的事兒,接連幾天都沒睡好,哎呀,以前才沒操過那麼多的心。”
\t沒想到,接下來他卻開口說話了,慢悠悠地問道:“這兩天,你都忙什麼了,瞧你的麵色,灰撲撲的,黑眼圈也厲害,要是按照你們火門教的功夫,應該不至於如此。你是不是跟一些女人廝混在一起?”
\t我瞪大了眼睛說道:“胡扯,什麼叫跟女人廝混在一起,那是我的幾個朋友好嘛。”
\t一聽到“朋友”兩個字,他的表情又表現出不屑來,嘴裏“哼”了一聲,說道:“是什麼朋友,狗屁的朋友,我看你這個小家夥,倒是個可塑之才,但是,我要奉勸你,不要跟女人攪和在一起,不然吃虧的早晚是自己。”
\t我翻了翻眼睛,說道:“你是自己被女人所害,或者說是遇人不淑,所以才有的這種印象吧?我碰到的女人都挺好的。起碼沒騙我,你先忙吧,我得睡一會兒。”
\t看他也不搭腔,我閉上了眼睛開始假寐。剛才聽他講了這麼長一篇沒頭沒腦的故事,要不是這個人老是在關鍵的時候吊人的胃口,我還真沒興趣聽下去,腦子一直在悶悶的,老是想著睡,這會兒他也不再繼續講下去了,正好,我也可以睡一會兒。
\t一閉上眼睛,就覺得腦子開始天旋地轉,睡去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或許隻是幾分鍾,或許是半天的功夫,等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自己仍然還被埋在土裏,而木蕭也仍然坐在我跟前,抬頭瞧瞧天色,太陽隻是從天空的正中偏離了一點。看來,剛才我隻是睡了一會兒而已。
\t不管了,接著睡。
\t這會比剛才的睡意還要濃,剛閉上眼睛,腦子裏就有五顏六色的色彩湧進來,像是春天到處鮮花爛漫的原野,也像是仲夏時節,那到處絢爛綻放的花園。
\t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還醒著,也不知道這是否是做夢,隻感覺自己開始變小,變得就像是學生時代那樣,走在街上,到處是花草,到處是鳥語花香,到處是鬱鬱蔥蔥。我甚至聞到了花兒的香味,泥土的腥味,肩頭上感覺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撒下來,就像是在放學的路上那樣,在春夏時節,背著書包,獨自一個人走在寬敞的大街上,那大街安靜、祥和,街麵上沒有一個人,但是卻能夠感受到安全和溫暖。
\t自己唱著歌,心情雀躍,這美麗的心情或許是來自於同學的幫助,或許是剛剛做了好一道試題,或許是剛剛考試考得不錯,或許是自己喜歡的女同學不經意瞟了自己一眼,或許是心切向往著家裏做好的熱氣騰騰的美味。總之,這個好心情來得有緣由,也或許來得沒有任何原因。
\t我一邊走著,一邊歡快地唱著歌,想要把它送給這條街道,送給剛剛飛走的鳥兒,送給剛才在牆頭看到的牽牛花,送給剛才靜靜走過的打著紅色遮陽傘的女孩兒,也送給自己。
\t我回到了童年,回到了少年,腳步從來沒有這麼輕鬆過,唱出來的歌謠也從來沒有這麼醉人心脾,我仔細咀嚼著這首歌的每一句話,每一個音符,它從嘴巴裏麵唱出來的時候,它是有生命的,它是在唱我的過去,唱我的現在,唱我的未來。
\t似乎,這首歌就是為我而寫的,是為了這條街道而寫的,是為了這條寬闊的、寧靜的、祥和的、溫暖的春夏街道而寫的。心情是如此輕鬆,是如此暢快,腦子裏除了簡單,就是單純,甚至還有些愚蠢。
\t街道已經到了盡頭,左瞧右看,卻發現沒有通道,前麵是一堵牆,上麵爬滿了爬山虎和藤壺,以及牽牛花,那些花兒正在肆無忌憚地開放著,牆的那邊,我似乎已經聽到了布穀鳥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