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月宗。
明月殿內,宗主海寧兒正與五位長老商談事宜,隻是人人麵露愁色,情緒低落。
“宗主,明年就到排位之期了。此次八大宗索要的糧食、牲畜、奇珍異寶等比上一次又多了足足一成。照此下去,我們淩月宗很有可能在此次排位中輪為末位,麵臨散宗之險。”
掌管宗門外務司的五長老沉聲說道。待她話音剛落,坐在身旁負責掌管煉器司的三長老已是火冒三丈,滿臉怒意。
“簡直欺人太甚!每次適逢‘祈福大典’前,八大宗便會以加持道碑為由對我七十二下宗狠狠搜刮一番,使得百年積蓄頃刻間所剩無幾。如此也就罷了,可是八上宗既然收了貢品卻又遲遲不給封地,這又是何道理?!僅憑宗內這點土地,這不是明擺著讓我們喝西北風嗎?排位?哼哼。。。沒有更多的上繳,何談排位。”
“三長老莫要動氣。事已至此,我們還是再想想辦法,把難關度過再說吧。”
掌管百藥司的二長老開口勸道,隻是效果適得其反。
“想什麼辦法?!我淩月宗現如今排在七十二下宗第七十位,家底就這些。除非情況有變,否則隻能聽天由命了。我。。。”
“住口!”
一直在旁閉目養神的大長突然厲聲喝止,而後眼神冰冷的看向四位長老。後者皆不敢抬眼對視,低頭不語,噤若寒蟬。
少頃過後,
“宗主,八大宗此次除了索要財物外,還提及了另外一件事。”
“大長老是指選送弟子一事?”
“是。按照常理,八大宗內並不缺少才華橫溢、天資聰慧之輩。加之曆年來的‘躍龍門’,應是人才濟濟,數不勝數才是。可如今卻點名提出可以用優秀弟子替代財物,雖然此條不是強加,但對排位一事帶來的變數不可估計。宗主,雖然老身不知其原因為何,但眼下想要渡過難關,也隻有從這方麵考慮了。”
待大長老言畢,其他長老皆滿懷期待的看向麵無表情的海寧兒,而後者並未立即出言。
十息過後,
“這怎麼行?如此一來和飲鴆止渴有何區別?絕對不行!”
已是一臉寒霜的海寧兒當場拒絕了大長老的提議,可內心深處卻是更加慌亂不堪。自從三年前接到八大宗的聯名文書,自己就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應對之策。大長老的提議並非不可一試,隻是一想到要用宗門辛辛苦苦培育出的弟子來保住排位,以獲取淩月宗苟延殘喘的機會就心如刀絞,疼痛萬分。
台下眾人聞言神情各異。
大長老隨即闔上雙眼,仿若置身事外。而後當二、三、四、五四位長老紛紛向這邊投來詢問的目光時,前者也是微微搖頭,沒再出聲。
一時間,明月殿內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寧靜之中。
。。。。。。。。。。。。。。。。。。。。。。。。。。。。。。。。。。。。。。。。農耕司。
“大人,這一季的糧食已經全部歸倉。挺之清點無誤,這是賬本,請您過目。”
“放下吧。挺之,你之前提出的加蓋住房和擴建食堂的事,宗裏已經批下來了。外務司那裏我已打過招呼,接下來的事你和胡二商量著辦,務必趕在耕種之前全部了結。”
“是。挺之這就去辦。”
“嗯。”
趙挺之滿含興奮的離開了。看其神情,應是恨不得明天就可完工。
書桌前,楊莫郎隨手翻了翻賬本便扔在一邊,不再理會,閉目遐思起來。
“往常交割賬目都是宗內派人過來,怎麼這一次卻是指明我要前去?莫非又有人在長老那裏告了我的黑狀?不可能啊。這一年多來,除了在勞工問題上與其他司有些摩擦外,再無交集。真是奇怪。”
想不通因由的楊莫郎搖了搖頭,起身推門走了出去。
屋外此時天色陰暗,烏雲密布,燕兒低飛,蛙聲不斷。
“要下雨了嗎?”
楊莫郎心中想到。
隻是未等念頭消散,一道蜿蜒如蛇的巨型閃電便當空劃過,直連天地。
“喀嚓!”
一聲雷響過後,雨水如瀑般傾瀉而下。
三日後,雨勢依舊。
在農耕司去往宗門的山路上,此時正有一個披著蓑衣的瘦小身影在緩緩前行。隻見他不時的停下腳步,待辨明方向後再繼續向前,如此反複。原本隻需半個時辰的路程,如今早已過去了一個多時辰。沒辦法,雨實在太大了。
“楊莫郎啊楊莫郎,瞧你現在的模樣,連手下的勞工都不如。當初胡二他們說要親自送你到宗門,你偏不肯。現在好了吧,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死了估計都沒人知道。”